回去。 钱翠莲已经端着水果走到了他们跟前,还没出声,门外就传来匆匆脚步。 是*生。 顾依敛了敛眸。 眼前是一张对她来说很陌生的脸。 面庞消瘦的中年男人,眼睛不大,明显的皱纹让他皮肤看起来有些粗糙,大概是急忙赶回来的,满头的大汗,还喘着气。 “顾依?”*生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顾依反问:“不能来吗?” *生局促道:“舅舅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生语塞,没把话说完。 “胡先生。”傅明寒不紧不慢的站起身。 *生愣了一下。 方才一心想着该如何应付突然来访的顾依,这会儿他才正眼瞧了瞧一直坐在角落的男人。 只一眼,男人的眼神无端让他感到凛然。 傅明寒站得笔直,整整比眼前人高了一个脑袋,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声线低沉:“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胡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生迟疑,“你是……”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傅明寒垂眸看向顾依,回答道:“顾念的一个朋友。” 顾依:“……” 感受到自头顶投来的视线,顾依倒吸一口气,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个人果然对她的答复心有不满…… *生迟迟不给出反应,似乎顾及着什么。 顾依也有些不耐烦,对钱翠莲说:“我想收拾些父母还有顾念留在这的物品,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帮我这个忙?” 既然这里是她的老家,虽然在一年前搬去了外地,但总归会留下一点儿东西的。 钱翠莲呆呆瞟向*生。 *生摆摆手:“既然依依都来了,你就把钥匙给她吧。” —— 如傅明寒所说,她家旧屋确实和*生家在一个院子里。 沿着廊道一直走到底,钱翠莲用钥匙把一扇铁门打开,一边念叨着:“你叔父这些年都在外地打工,这屋子一直都是我和你舅舅在打扫,该清理的都清了,你收拾收拾,看看还有什么能拿走的。” 顾依一言不发的率先走在前面。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留下几张积满灰尘的桌椅,并不似钱翠莲口中的时常打扫。 钱翠莲也恨自己嘴快,用扫帚撩了下门角的蜘蛛网,道:“没人住总是怪冷清的。” 顾依并不理会她的自喃,问:“东西都收拾在房间吗?” 钱翠莲领着她往客厅旁的屋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父亲是文化人,当年在镇子里教书的课本,还有些毛笔书卷的我都整理在墙边的箱子里了,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你瞧瞧吧。” 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在毫不留意的情况下被戳中,胸口处有一股气往上冲,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抽一抽的疼。 顾依安静的蹲下,整理起纸箱中的杂乱物品。 确实如钱翠莲所说,除了封面略显褪色的书本,还有不少卷起用绳线绑住的宣纸,顾依一件一件往外清,整齐摆放在地上。 见顾依沉默,钱翠莲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依依啊,你现在在大城市混得也不错,这房子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就转给你舅舅吧,以后强强大了总得结婚娶老婆,可以先凑合备着,等以后有钱了再提盖房子的事。” 钱翠莲寻思着还是和顾依交代一句,若神不知鬼不觉的卖了别人,到时候被发现了总得落人口舌。 顾依闻言轻声道:“打算出多少钱?” 钱翠莲怔了片刻,笑道:“都是亲戚的,谈钱伤感情,要不这样吧,我们看着给点儿,你也知道那小崽子还是上学的年纪,费钱,我们俩积蓄也不多。” “是该好好读书,不然白白混了几年,没出息也就算了,忘恩负义可不是人干的事。”顾依面无表情道。 钱翠莲故作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笑笑:“怎么会呢……” 顾依深深缓了一口气。 “是吗?”顾依低着头没看她,手上整理书籍的动作没停,“都是亲戚的,你这话说出口,是真当我好欺负了?” “你说什么?”钱翠莲也没想到之前还和和气气的顾依突然就变了样。 顿了顿,她道:“我们怎么会欺负你呢,你这傻丫头。当初你爸妈过世,你舅舅可是伤心了好长一段日子,那时你待在医院身子不好,要不是你那未婚夫不同意,我们怎么也会把你放在身边照顾的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