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何况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混蛋,我当初既然有本事拿下楼桐阶,如今就同样有本事拿下他老子,不信咱们走着瞧!” 皇后自然不敢让她“走着瞧”。二十多年夫妻了,自己男人心里装着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沉默片刻之后,皇后娘娘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你现在大着肚子,那些狐媚手段还使得出来吗?” 郑娴儿胸有成竹:“能不能使得出来,我可以用实际效果证明给您看。” “不必了!”皇后焦躁起来,“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得够‘直’了啊!”郑娴儿一脸无辜。 皇后死死地盯着她,用尽了自己平生所有的理智才堪堪忍住了扑过来抓烂那张脸的冲动。 这是皇后平生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危机:她面对的是一个不知廉耻、不讲道理、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女人。 贵为皇后,她的顾虑太多,而对方却是个几乎没有软肋的亡命之徒。 真正的交锋尚未开始,只是口头上较量了一下,皇后就觉得自己已经输得很彻底了。 “侧妃的事,就此作罢。”她哑声开口,仿佛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屏风后面的宁锦绣颓然瘫倒,鬓边一支华丽的丹凤朝阳步摇“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郑娴儿神色淡淡,显然早有预料:“皇后娘娘,宁大小姐一定会感谢您——此刻,您救了她的性命。” 汀兰终于又忍不住插了话:“太子妃,您三番两次声称要取人性命,把王法置于何地?!” “王法?”郑娴儿轻笑,“王法不是一直都只会欺软怕硬和稀泥吗?只有蠢货才相信王法可以惩恶扬善保护弱小!” 皇后定定地看着郑娴儿,咬牙:“本宫可以不提侧妃的事,但阙儿迟早会有侧妃,你又能横行几天?” “皇后娘娘又糊涂了!”郑娴儿皱眉:“要不要纳侧妃是太子的事,能不能容得下侧妃是我的事,从始至终,这里面就没有您的事!我早说过我不是容不下侧妃,我只是容不得有人暗戳戳算计我的性命,仅此而已!” 皇后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努力摆出身为婆母的威严:“希望你记得你自己的话——今后阙儿若是纳了侧妃,你不许胡搅蛮缠,更不许伤害他的子嗣,否则……” “皇后娘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郑娴儿漫不经心地道。 皇后觉得她说得完全没有诚意,但此刻再说什么也都多余了。 郑娴儿见话已说清楚,也释然地松了一口气:“一会儿行完了礼,我就算是新媳妇正式进门了,请皇后娘娘多多关照。——娘娘今后依然可以想法子要我的命,只是千万不要露出破绽让我知道,否则我一定会在临死之前,拉上您的儿子孙子垫背!” 皇后闻言悲从中来:“阙儿一片诚心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郑娴儿仍旧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平时也不这样啊!旁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回报。桐阶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他好。可您是他的亲娘,您杀了我,我死到临头没本事进宫来找您算账,当然只好拿您的儿子出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皇后觉得很可笑。 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居然问她“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世上还真是没了道理。 “皇上回宫、太子回宫——”殿外一声清亮的高呼,惊散了这殿中诡异的沉默。 郑娴儿走到皇后身边,恭敬地伸出了手:“仪典要开始了。咱们出去吧,母后。” 皇后咬了咬牙,慢慢地抬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殿门“哐啷——”一声被人撞开,楼阙大步冲了进来:“娴儿,你没事吧?!” 郑娴儿看着他,微笑:“母后在这里,我能有什么事?” 楼阙听到她口中说出“母后”二字,脸上便绽开了笑容。 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冲过来牵过郑娴儿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事之后,他才放心地向皇后问了安,牵着郑娴儿一同走了出去。 门外,百官肃立。皇帝正从内侍手中接过预备授给太子的册宝,见殿门开了,他便转过身来,向楼阙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楼阙低头看向郑娴儿,眼中笑意满满。 郑娴儿长长的袍服下摆拖在地上,正红的颜色,亮得耀眼。 (正文完) 梦中说梦 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