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们给的那几两银子,怎么能跟定北王府比!” 小枝闻言不禁冷笑:“定北王府如今算什么……” 郑娴儿止住了她的话,皱眉不语。 “奶奶,怎么了?”小枝忙问。 郑娴儿摇摇头,向那药童摆了摆手:“你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师父,那乞丐平安则万事全休,他若有半点儿不妥,你们济世医馆有多少人,就给我赔多少条命吧!” “呵,好大的口气!黑老鸹插两根鸡毛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药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小枝气得七窍生烟,提着鸡毛掸子便要去追。 郑娴儿叫住了她,神色凝重。 小枝只得转了回来:“怎么回事?很严重?” 郑娴儿心烦意乱,手上无意识地急急敲着桌角:“你还没听明白吗?骆小莹是定北王府的人,虞叔现在落到了定北王府的手上!楼明安昨天已经被下旨圈禁了,但是这会儿圣旨还没有下发,朝中还有一大半人不知道,民间更是毫不知情——中间这个时间差,对楼明安而言必定至关重要,他抢在这个时间里做的,怎么可能是一件小事?” 小枝被吓到了:“你是说,骆小莹带走虞叔,看上去是一件小事,实际上却是一桩大阴谋?” 郑娴儿摇头:“‘阴谋’算不上,但是‘狗急跳墙’有时候比‘阴谋’更可怕!” “是啊,”小枝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可能是那个王八蛋用‘定北王’的身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恐怕宁死也会从咱们爷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郑娴儿想到了这一点,却猜不到楼明安打算如何下手。 她想叫人去问楼阙,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根本没有人能进得了宫门。 无奈之下,她只得打发了一个看大门的小厮去楼阙住过的状元府报信。 报信的人刚出门没多久,去兴庆班要人的伙计们就回来了。 没有要到人,也没抓到骆小莹。 兴庆班人去楼空,只有正面的那张供桌上放了一封信,还有一幅画。 信写得十分简单:“正午,待月楼。诚邀。” 小枝看罢“嗤”地一笑:“他邀咱去咱就去吗?偏不去!他们最多就是撕票呗,真当咱们有多在乎那个乞丐呐?” 这时郑娴儿已拿起那幅画,看住了。 小枝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呼:“这是谁给你画的像?比你本人还好看!——天呐,这个男人是谁?你相好的?” 郑娴儿没有答她的话,眼睛已经酸涩了起来。 画中的女子当然不是她。那是一个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盛装少女,手执一柄纨扇,神色怅然地靠在墙上。 女子的身边是一道月亮门,从门洞中可以看到远处的长廊,廊下有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男子在坐着抚琴,唇角含笑。 画的左侧题了两行字,写的是:“咫尺万里,对面语难寄。感卿缠绵意,瑶琴一曲话相思。辛丑仲秋,清英记。” 这时小枝终于看出了门道:“不对呀,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是你的画像!” 郑娴儿揉了揉眉心,哑声道:“画上的女子是我娘。至于这个男人——看题词的意思,这幅画就是他画的,他叫……虞清英。” 小枝认真地把那两行字念了两遍,一脸惊喜:“这个男人好像跟你娘有一腿!这个可以啊,长得好看,会弹琴、会画画,好像还会写诗,比你爹强一万倍了!” 郑娴儿把画收起来,抬起了头:“现在这个男的被人抓了,可能会撕票,咱管不管?” 小枝愕然:“被人抓了?他是那个乞丐?——不会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