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猛子扎进水底。 “这是……在找咱们?”郑娴儿有些不确定地问。 楼阙点头:“应该是了。” 郑娴儿有些低落:“咱们是不是应该感到抱歉?” “当然不,”楼阙冷笑,“是那些想害咱们的人应该感到抱歉。” 郑娴儿看看他的脸色,有些担忧:“你是不是……很难过?” 楼阙转过脸来,向她露出了笑容:“人活一世,谁还能不遇上几件糟心事呢?生气已是多余,伤心难过更是自寻烦恼。你觉得我是个那么无聊的人?” “不是。”郑娴儿笑了。 楼阙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咱们回去。” 车夫依言掉转了方向,牛车又慢吞吞地折了回去。 路上,楼阙虽然时常笑着,但明显话少了许多。平时两个人在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却一直是郑娴儿在找话说,聊天变成了一问一答的方式,分外无趣。 郑娴儿忍不住又担心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连不认识咱们的人都在挂白幡悼念,家里老爷太太一定更伤心……要不要给他们送个信回去?” “不着急。”楼阙摇头。 郑娴儿又想了一想:“那,也不需要给宫里送信?虽然落水是真,但淹死却是假,咱们这样,算不算欺君?” 楼阙低低地叹了一声:“算。但是……咱们不得不如此。这次如果不追究,很快就会有下一次,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躲避别人的明枪暗箭。” “可是,咱们不回去,怎么追究?”郑娴儿不解。 楼阙搂着她的腰,笑了:“咱们若是回去了,那才是真的没法追究。你不要想了,这几天只管安心游玩就好——今日天色还早,咱们去游月亮湖?” “算了吧!”郑娴儿打了个寒颤,“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游什么河什么湖了!我算是明白了,我若不是跟水犯冲,就一定是跟船犯冲,反正只要上了船准没好事!” “那也不一定,”楼阙笑道,“你跟小画舫就不犯冲。” 郑娴儿想起“小画舫”中的旧事,忍不住抡拳在他的后背上敲了一下,翻个白眼:“那是以前!若是换了现在,我肯定不敢了!” “哦,如此说来多亏我下手早!”楼阙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郑娴儿忍不住又想啐他:“你就只会在画舫下手吗?” 楼阙闻言大笑:“是我错了,画舫、亭台、马车、佛堂,一切地方皆可下手!这一次,不如我们试试野外?” 郑娴儿白他一眼:“想喂虫蛇你就直说!” 楼阙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到野外去散散心,你想到哪儿去了?莫非——” 郑娴儿气得满脸通红,背转身去不肯理他了。 牛车下了官道,沿着一条小路慢慢地爬上了山坡。 此处原本就是一片野地,这山上也并无多少人迹,就连这条小路上也是荒草丛生,只能通过杂草的高低,勉强认出小路存在过的痕迹来。 好在,四月底的野地里,就连荒草也是好看的。 郑娴儿自幼没少跟这些荒山野地打交道,后来被困在深宅大院之中一年多,如今重拾这种野趣,倒也兴致勃勃。 “看,那里有座庙!”郑娴儿忽然惊呼起来。 楼阙顺着她指的方向细看了看,果然看见一座石头房子在远处孤零零地立着,檐角翘起,似乎是庙宇的形状。 但到底是不是,还需要近看才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