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认罪了,即刻押走收监,待出了正月之后问斩!” 官差高声答应着,便要过来拿人。 郑娴儿不慌不忙地抬了抬手:“且慢,我还有话说!” 黎县令立刻摇头:“你想求本县准你生下孩子?此事断无可能!你闹出这样的事已经是桑榆县之耻,这孽种若是生了下来……” “打住!”郑娴儿不耐烦地打断了黎县令的絮叨,一招手把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葛丰叫了过来。 黎县令一看葛丰那副俯首帖耳的狗腿相,心中立刻大叫:“不妙!” 郑娴儿对葛丰的识相很满意,双手一揣又靠在了桌子上:“我问你,京城里的皇帝换了没?” 轻轻一语,石破天惊! 什么叫‘京城里的皇帝换了没’?她以为皇帝跟锅沿上的笤帚疙瘩一样说换就换? 这种话亏她敢说出口! 更可怕的是,这话她问的是谁?葛丰如今可是京城里来传旨的钦差! 黎县令觉得郑娴儿一定是疯了:当面问人家钦差“皇帝换了没”,差不多就等于当面问一个大孝子“你爹死了没”,这不是傻,这是典型的找死啊! 可惜下一刻,黎县令就意识到应该是他自己疯了。 因为,葛丰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变,神情语气那叫一个波澜不惊:“换了啊!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换的!” 这态度这腔调,可不就跟换个笤帚疙瘩一样不当回事嘛! 黎县令呆了,曾巡抚呆了,刚刚死里逃生就赶来看热闹的一大片书生和他们的家人们也都呆了。 换皇帝这件事,褚先生和几个信得过的学生其实是有数的,可是曾巡抚黎县令他们不知道,百姓们不知道啊! 冷不丁地换了个皇帝,这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跟这件事相比,小寡妇偷个汉子这种事,好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郑娴儿不是这么想的。换个皇帝算啥?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事能比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 因此,在众人还没有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郑娴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话题继续了下去:“如今皇帝已经换人当了,原先的皇帝因为弑君篡位被新皇帝问罪囚禁了,将来死后永不能入太庙,史书上也不可能记他的年号,今后官民学者提起他来,至多只能称一声‘伪帝’,是不是?” “不错。”葛丰仍旧笑眯眯的。 郑娴儿重重地拍了一下手:“着啊!我这个‘贞妇’是‘伪帝’封的,顶多算个‘伪贞妇’,当今皇帝肯定是不认的!既然当今皇帝不认我是个‘贞妇’,那我怎么能算犯了欺君之罪呢?我‘欺’的是先前的‘伪帝’,黎大人硬说我‘欺君’,莫非您老人家的心里只认伪帝为‘君’?” 黎县令吓呆了。 这大帽子是说扣就扣啊?! 如果他敢承认自己“只认伪帝为君”,那就是自认“乱臣贼子”了,他敢吗?! 关于“换皇帝”这件事,黎县令虽不知底细,但先前已经有流言铺垫,因此葛丰一承认他就信了。 变天了啊! 桑榆县离京城不近,消息闭塞,他吃亏了啊! 郑娴儿可不管旁人吃亏不吃亏。 看见黎县令呆若木鸡的样子,她心情大好:“话说,黎大人呐,您老人家是在伪帝当政期间中举做官的吧?不知道新皇帝肯不肯认您这个县令呢?还有曾巡抚……” 无辜躺枪的曾巡抚打了个哆嗦,忙道:“下官入仕已有二十余年,从未回京。至于京中有何变故,下官更是全然不知。如今钦差大人在此,下官自然一切听从钦差大人吩咐。”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考上的,跟那个“伪帝”没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