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众官差们连连点头。 “给我撕烂她的臭嘴!”郑娴儿扯着嗓子吼了出来。 没人应声,她又大声哭道:“这算什么事?我的住处什么时候也可以叫外头的臭男人进来搜了?我知道你们早嫌着我呢,过几天是不是就要把我拖出去卖了?” 丫头们自然是连连否认。 郑娴儿继续哀哀哭诉:“不管怎么说,我是断不许外人到这楼上来的!他们要敢进来,我一定当面碰死给他们看!” “可是,奶奶,他们是官差啊……”小枝还在装模作样地劝,唇角却已经快要忍不住笑了。 郑娴儿不管,只是哭。 撒泼,骂人,摔东西。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手段,之所以千百年来广为流传,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管用。 碍着郑娴儿的身份,众官差实在不敢造次,只好慢慢地退出了藏书楼外。 仰头向上看,还能看见二楼的过道上晾着一些素色的衣裳,在风里吹得“啪啪”地响着。甚至还有貌似裹脚布的长布条,随风招摇。 众官差当然不知道郑娴儿是不缠脚的。这会儿看清楼上晾着的都是女人的东西,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好像真的唐突了人家寡妇似的。 于是官差们聚到一处商量了一下,又分头去了各处院落里,开始搜第二遍。 这一次,他们甚至连落桐居也没放过,硬是叫几个婆子陪着到各处厢房里看了一遍,又确认过郑娴儿的卧室确实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这才作罢。 郑娴儿演完了戏,闷声不响地爬起来,回了房间。 楼夫人拉着她的手,几乎喜极而泣:“好孩子,亏你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来!瞧着那些人来势汹汹的,我只当咱们家今天这就要完了……” 郑娴儿叹了一声,在桌旁坐了下来:“太太别高兴得太早。看那些官差的架势,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咱们如今只能是撑得一刻算一刻,谁也不敢说就一定不会有事了。” 楼夫人闻言又沉默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窗外。 安姨娘满脸苦色,自言自语:“怎么就不肯放过咱们呢……” 小枝本想去收拾外头的“道具”,听到郑娴儿的话又停了下来,坐在了角落里的板凳上。 春杏仍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们要搜,咱们就跟他们耗着呗!反正除了藏书楼,咱们府里是什么都搜不出来的!” “如果他们一定要搜藏书楼呢?”郑娴儿反问。 “应该……不会吧?”春杏吐了吐舌头。 郑娴儿烦躁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此刻她所能倚仗的就是对方的“顾虑”。一旦对方豁了出去,她的这些小把戏将不堪一击。 问题在于,对方奉旨而来,“豁出去”几乎是必然的。 都说“上边”想要定罪,如果这个“上边”就是皇帝本人,她这个“钦封的贞妇”又能镇得住谁? 楼夫人顾虑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是打着给咱定罪的主意来的,如果什么都搜不到,他们会不会直接栽赃?” 郑娴儿和安姨娘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敢接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什么都没用。 枯坐了一阵子之后,楼夫人站了起来:“他们要搜,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各自回去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吧,谁也不敢保证咱们今晚不用去大牢里过夜!” 安姨娘脸色一白,慌忙跟上。 郑娴儿没有送,甚至连客套一下都没有。 小枝替她送了人出去,回来皱眉问道:“太太过来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郑娴儿苦笑,“许是心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