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案子来判!——那可就不只是杀头的事了,谋反案,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株连……”郑娴儿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桩案子牵涉到的读书人已经不少,难道还要牵连到他们的家人?上头到底是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小枝拍着桌子怒骂道:“上面的人无聊不无聊啊?几首诗而已,难道读书人写几首诗就算造反吗?何况那诗又不是咱们五爷写的!他连编书都只是给先生们帮忙打下手的,怎么就成了大罪了?” 郑娴儿苦笑道:“上面的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刘掌柜苦着脸道:“今儿一早,已经有两个伙计开始打退堂鼓了!他们说,出来做伙计是为了赚钱养家的,可不是为了不明不白地掉脑袋的!” 郑娴儿攥着手里的帕子,咬牙道:“暂时先安抚着。如果楼家真的有事,我自然会在出事之前遣散你们。你们不过是雇来的伙计,又不是卖身给楼家,就算诛九族,也杀不到你们的头上!” 刘掌柜连连答应着,按下了这个话题。 郑娴儿想了想,又问:“缀锦阁那边没出事吧?” 刘掌柜忙说“没有”。 郑娴儿手上急急地敲着桌面,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既然上面着急,这案子恐怕会被追着赶在年前办好。如此说来,楼阙他们的处境…… 这时,楼下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摔打声、吵嚷声响成一片。 郑娴儿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何人在此喧哗?!” 楼下的众茶客已经乱成一团,并没有人理会她的问话。 郑娴儿一眼便看到了——搅得茶客们鸡飞狗跳的,正是县衙的几个官差。 刘掌柜不及阻拦,郑娴儿已站到了栏杆前面,厉声向下面喝道:“这年头,官差也要做土匪了吗!” 茶客们安静了几分,终于有官差注意到了郑娴儿这边。 立刻有人踏着楼梯奔了上来,边跑边嚷:“上面也有,一起撵了!封!全都封掉!” 许多茶客尖叫着被推出了门外,有几个官差便拿了封条,开始往门上、柜子上乱贴乱糊。 “都给我住手!”郑娴儿怒吼一声,急急地向楼梯口冲了过去。 正好迎面两个官差扑了上来。郑娴儿毫不迟疑地向前一撞,那两人脚下站立不稳,稀里哗啦地滚了下去。 门口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茶客们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官差们大怒,立刻又有两个人冲了上来。 郑娴儿厉声断喝:“这是要造反吗?你们县太爷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的,你们竟敢对我无礼!皇上钦封的诰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还是说县太爷已经带着你们拜了新的皇上了?” 如今京城里风声紧,“造反”这两个字的震慑力是巨大的。众官差虽蛮横,却也不敢当着一大群百姓的面认下这个罪名。 于是,得知郑娴儿的身份之后,他们纵有一百个不情愿,此时也不得不暂停了手里的差事,过来行礼。 郑娴儿往栏杆上一靠,架子端得十足:“你们也不用给我行礼,如今这桑榆县,不是早已经被黎县令他老人家一手遮天了么?直说吧,今儿你们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我也写了反诗了?” “楼三奶奶,”为首的官差赔着笑脸站了出来,“您老恕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您家五公子与褚仲坦反诗一案有牵连,太爷奉了上头的命令,要查封楼家一应产业待审!——过后若是证实了楼五公子无罪,太爷和卑职们一定当面给您老和楼家赔罪!” 说罢,他便回头向手下人挥手,意思是尽快解决。 郑娴儿却又不慌不忙地抬手止住了:“且慢!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什么?那反诗一案,如今定罪了没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