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但,懂得道理是一回事,心里能不能过得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着胡氏抽抽搭搭的哭声,郑娴儿越来越坐不住,干脆又站了起来。 楼夫人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郑娴儿跺脚道:“就算是囚犯,也没有不许人探监的道理,何况现在还不是囚犯呢!我还是觉得咱们需要去看一眼,不然一直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全都是叫别人牵着鼻子走,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头绪!再说了,万一这会儿他们有麻烦正等着家里帮忙呢?” 胡氏听到此处便住了哭,抬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跟你一起去!” 楼夫人迟疑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管见不见得着,都尽快回来。不许惹事。” 郑娴儿应了,拉住立刻便要出门的胡氏,先叫人去预备饭菜,又特意嘱咐了多做一些干粮,到时候一起带过去。 胡氏如梦方醒,忙又叫人去预备被褥和日常洗漱之物。 郑娴儿慌忙拦住,苦笑道:“没有这样的道理!衙门里那些鹰犬都是专要看人吃苦受罪的,咱们带的东西多了只怕反倒送不进去!再有一点,万一他们书院里有好些人关在一处,只咱们送了好东西进去,旁人见了岂不伤心?眼下咱们可不是给他们树敌招抱怨的时候!” 胡氏先时还想反驳,听到最后一句话便住了声。 是啊,不能得罪人…… 眼下这个局面,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各种小人了! 楼夫人也在旁劝道:“去看看就回来,不必带什么东西过去!案子还没定呢,这会儿送被褥进去可不吉利!” 胡氏闻言只得作罢,只叫人收拾了几件厚衣裳过来,心急如焚地等着厨房里做出了几样饭菜,之后便拉着郑娴儿一起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一路上,胡氏的脸绷得紧紧的,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紧张。 谁又能不紧张呢?这种事寻常人一辈子也难遇上一次! 好端端的读书人,怎么偏就惹上了官司呢? 马车在书院门外停了下来,果然看到不少官差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些什么。大门外的空地上散落了不少字纸,一时也没有人敢靠近。 看样子,是混不进去的。 郑娴儿正在犯愁,一抬头却看见黎县令在几个衙役的簇拥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待要避让,已经来不及了。 黎县令看见她们妯娌两个,立刻拧着眉头走了过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郑娴儿定了定神,露出笑容:“不知大人在此公干,多有冒昧,还请大人恕罪。” 黎县令皮笑肉不笑地道:“下官有公务在身,不便闲谈,楼三奶奶请回吧!” 郑娴儿往路中间站了站,昂首挺胸:“不敢打扰大人的正事,只是我家大哥和五兄弟昨夜未曾回府,家中公婆挂念得很,特遣了大嫂和我来问一声,还请大人通融,让我们见他二人一面。” 黎县令背着手,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不用急,等官司完了,自然有你们见面的时候!” 郑娴儿闻言忍不住皱眉,胡氏已在旁怒道:“便是死囚也没有不许探监的道理吧?现在案子还没审呢,凭什么把我们男人关起来不给见面!” “你们男人?”黎县令眼角一眯,意味深长地向郑娴儿挑了一眼。 胡氏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无措地攥住了郑娴儿的手。 郑娴儿浅浅一笑,叹道:“我大嫂性情耿直,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海涵。大人也知道,我们家二哥是不成器的,老爷太太一生所望都在大哥和五兄弟身上。这一回他们兄弟两个出了事,家里急得什么似的。还请大人体谅一下做父母的苦心,也体谅体谅我们府里这些不成器的老弱妇孺——他兄弟两个不回去,楼家就连一个能挑动大梁的男人都没有了。” 她费了好半天的口舌,终于把“我们男人”曲解成了“我们家的男人”。至于黎县令还会不会多想,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黎县令眯着眼睛盯了她许久,不说“行”,也不说“不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