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爷,寒冬腊月的河水,真的好冷、好冷啊……” 黎赓慢慢地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 郑娴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黎赓察觉到了,慌忙又重新抓住柱子,急道:“你别动,我拉你上来!别动……” “我不想上去,我只想拉你一起死!”郑娴儿咬着牙,冷笑。 黎赓心头一紧,好一会儿才又下定了决心,半蹲下身子向郑娴儿伸出了手:“抓住,有话上来再说!” 郑娴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一定当她是傻的。如今她已经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别说放开一只手,就是放开一根手指头,她整个人也会立刻摔落下去! “你,相信我!”黎赓急了。 郑娴儿“呵”地冷笑了一声:“我不想上去。我死了,你黎大公子仍旧是那个光明磊落的黎大公子……将来你黎大公子造福万民,我这个自己把自己除掉了的‘隐患’,也算是功德无量啊……” 她口口声声说着要死,手上却是半点儿也不放松的。 黎赓抱着柱子想了半晌,迟钝的脑袋里终于闪过了一丝灵光。 他小心翼翼地把披风解下来,看准了离郑娴儿最近的那截石桩,挂了上去。 然后,他一手抓住披风,另一只手缓缓地放开了柱子。 郑娴儿看着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关系到他自己的性命的时候,这个人真是足够小心谨慎呢! 黎赓慢慢地蹲了下去,扯着那披风的一角,缠上了郑娴儿的手腕:“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你小心点松开那只手,我拉你上来!” 目光相触,生怕郑娴儿察觉不到他的真诚。 “我的手……动不了了。”郑娴儿诚实地道。 生死关头的求生本能,就连她自己也克服不了。 黎赓只得试探着来掰她的手指。 这个过程中,他的一条手臂始终挽着披风,显然是生怕自己掉下去。 郑娴儿干脆闭上眼睛,随他鼓捣。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僵硬的右手终于从黎赓的脚踝上分离出来。 黎赓攥住了那只手腕,哑声道:“相信我!” 郑娴儿并不相信他。 但因为左手腕上缠着披风的原因,那一点点的安全感终于还是成功地使她放开了左手。 黎赓松了口气,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竭尽全力往上一提—— 郑娴儿终于从峭壁上上来了,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没等黎赓反应过来,郑娴儿忽然抱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起向峭壁的方向滚了过去:“死吧——” “疯子!”黎赓怒吼一声,拼死抓住了一截石桩,再也不肯移动半分。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在破坏石栏的时候选择了“截断”而不是“拔除”。 否则,他今天下午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这个女人,是真想拖着他一起死! 黎赓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再加上惊魂未定,他竟许久都没有再挪动一下。 直到颈下传来一阵剧痛,他才忽然意识到郑娴儿一直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互相搂抱着,这个姿势实在…… 而此刻,那女人正在咬着他的脖子。 当然不是情人之间那种缠绵的吮咬,而是猛兽咬住猎物的那种生死相搏的撕咬。 她还是没有放弃杀他! 黎赓忙抬手撞向郑娴儿的肩膀,逼着她松口后退。 郑娴儿松了口,唇角一大股血水流了下来。 黎赓抬手在自己的颈下摸了一把,随后醒悟过来:那是她自己的血! “你伤得厉害,别乱动!”他有些急了。 这个女人……刚才在峭壁上撞了那几下子,也不知有没有摔坏肋骨,只怕连脏腑都伤得厉害。可她竟然顾不上自己的伤,还是只想着让他死! 那么恨吗? 黎赓试图把郑娴儿推开,后者却仍然死死地缠着他。 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没有半分旖旎,只有冰冷的杀意。 黎赓试探着开了口:“郑姑娘,先前的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们之间有误会!” “我早就想杀你了,”郑娴儿咬牙道,“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杀你!” 黎赓怔忡不语。 郑娴儿咳了几声,自嘲道:“桐阶一直说你秉性中正,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珍重你这个朋友,所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了,没想到今日居然是你要杀我……黎大公子,你还是把我扔下去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