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又看了两页,把自己想看的东西看完了,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我的主意,很难猜么?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清白罢了。” 金珠脸色微变:“你本来——” 郑娴儿抬了抬手,打断她的话:“我是不是清白无辜,只有你和你们奶奶心里清楚。同时我也希望你明白,我根本不需要求着你们奶奶还我清白。慎思园已经失势,哪怕那毒药真的是我下的,你们主仆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 金珠张了张嘴,却没有骂出声。 郑娴儿笑了:“你是想说,你们奶奶恨极了我,所以只要看着我倒霉,她就高兴,是不是?” “你倒明白。”金珠冷笑道。 郑娴儿嘲讽地斜了她一眼,脸上笑容未变:“我当然明白。你眼里只有你的主子,所以我不跟你分辩是非对错。我只问你——你愿意让害死你主子的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吗?” 金珠猛然抬起了头。 郑娴儿笑眯眯地看着她:“看来你也知道你主子的事有点蹊跷。这么大的黑锅我还背得动,但你们真的甘心吗?黑锅给我背了,那真凶可就得救了!他这次害的是你们没出世的小哥儿,你焉知下一次受害的不是你们奶奶本人呢?” “你……你能查出真凶是谁?”金珠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郑娴儿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金珠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神色忽然又黯淡了下去。 她当然知道郑娴儿心里有气。 这会儿金珠也顾不得脸面了。见郑娴儿不语,她咬了咬牙,干脆跪了下来:“奶奶若能查出真凶,为我们小哥儿报仇,我……我们奶奶愿意出面作证,还奶奶一个清白!” 郑娴儿嗤笑:“等我查出真凶,自然就能证明我的清白,用不着你们来出面作证。你还是先想想到时候怎么向太太解释你今早在宁萱堂的那番伪证吧!” 金珠的脸色立时灰败下去。 郑娴儿漫不经心地看着,不催不问,好像全然不关心她在想些什么。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郑娴儿叫人重新添过,然后便打发人退了下去。 这时,金珠忽然抬起了头:“如果奶奶能帮我们小哥儿报仇,我们奶奶今后一定安分守己,唯奶奶马首是瞻!昨晚给我们奶奶熬药的丫头是翠环,奶奶要审,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好,”郑娴儿抬起了头,“翠环留下,其余的你都带回去吧。你们的药和午饭我已叫人送过去了,回去叫你们奶奶宽心,善恶有报,罪人不会逍遥法外的。” 金珠低头答应着,心里并没有因为郑娴儿的安慰而高兴几分。 善恶有报?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呢? 事实上她的感觉还真没错。郑娴儿自己是不信善恶有报的,她就是想骂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精明一世的二嫂子会明白的。 楼阙回来的时候,日已西沉。 郑娴儿看见他踩着橘红色的光影站在门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有点耀眼啊! 楼阙快步走进来,把手里提着的人丢在了地上:“你看看,是不是他?” 郑娴儿先斟了一碗茶双手捧到楼阙的面前,然后才低下头去细看了一眼。 地上委顿着的,果然是昨晚在寒香斋后墙那里撞见的小厮。 郑娴儿笑了:“这个人,很难抓?” 楼阙喝了茶,沉声道:“他不是府里的奴才。” “咦?”郑娴儿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此人身上穿的是一件寻常的布衣,却不是府里小厮穿的式样。 可他昨晚明明是一身家奴打扮啊! 外面混进来的? 楼阙在郑娴儿先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笑:“说起来倒也不复杂,他的姨母是寒香斋的奴才。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咱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这个人。” “五爷辛苦了!”郑娴儿咧嘴一笑,狗腿地把小枝刚刚送过来给她充饥的燕窝粥捧到了楼阙的面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