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吧!”郑娴儿哭笑不得,“青天白日的,什么事值得你千叮万嘱的?大街上有虎不成?” 楼阙自己也笑了笑,向黎、葛二人道了声“失陪”,快步走了出去。 郑娴儿本待跟他一同起身告辞,葛六小姐却拉住了她的手:“郑姐姐何必急着走?楼公子不在,不是还有我们嘛!” 郑娴儿没法子,只得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那满桌的菜肴却再也提不起食欲了。 既然没心思吃饭,正好方便说话。 葛六小姐是个话多的,拉着郑娴儿不住地追问她为什么没有再去过兰馨苑,又絮絮地说着雅集之中的一些趣事,十分亲热。 葛丰仍是笑眯眯地看着郑娴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多失礼。 饶是郑娴儿的脸皮够厚,被人这样盯着也难免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所以,葛丰移开目光的时候,郑娴儿忍不住凉凉地问了一句:“葛公子看出什么来了没?找到我的狐狸尾巴藏在哪儿了?” “呵呵~”葛丰笑得贱兮兮的,“郑姑娘说笑了,您怎么会有狐狸尾巴呢?我只看到您周身仙气缭绕,想来您这样出色的人物,定是九天仙子下凡了!” “嘿!”黎赓毫不掩饰地冷笑出声。 也不知是笑“郑姑娘”,还是笑“九天仙子”。 他的目光也时常落在郑娴儿的身上,厌憎的态度表现得太明显,就连葛六小姐都隐隐地察觉到了。 郑娴儿并不打算理会。她既是来吃饭的,当然要先把肚子打发满意了,然后才能有心思理会别的。 这时,安静娴雅的黎三小姐忽然又迟疑着开了口:“郑姐姐,楼公子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是那样的吗?” “哪样的?”郑娴儿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心里却早已本能地警惕起来。 黎三小姐想了想,笑道:“因为哥哥的缘故,我先前也见过楼公子几次,总觉得那个人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却总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我和葛家妹子一向不敢同他多说话的。但是今日——他在您的面前,似乎跟平时格外不一样。” “三妹,不许乱说!”黎赓责怪了一句,神情冷峻。 郑娴儿完全当黎赓不存在,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笑道:“五公子是个守规矩的。你们都是书香人家的千金小姐,他哪里敢轻易唐突呢?似先前那样温文尔雅拒人千里,尚且有人要骂他‘不是好人’,他若敢冒昧一些,黎大公子多半立刻就要拔剑了!” 葛丰笑呵呵地在旁插言道:“郑姑娘放心,延卿兄从来不佩剑的!他只肯带扇子,隆冬腊月都带着!” 郑娴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黎赓原本就阴沉得有些发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黎三小姐的神情有些犹豫,却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楼阙的身上:“楼公子谨慎守礼,我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在今日之前,我实在没想到他在家人面前是那个样子。” 黎赓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郑娴儿仍旧若无其事,笑容淡淡:“他在外面确实挺会假正经的。” 葛丰“嘿嘿”地笑了起来。 郑娴儿不受影响,不慌不忙地继续道:“在家里他是幼子,老爷太太和几位兄长都宠着他,偏他又总想装出沉稳老成的样子来,因此养成了一副婆婆妈妈的性子,家里人都被他絮叨得很烦。” “原来是这样!”黎三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眼睛里亮晶晶的。 葛丰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哈哈哈……郑姑娘你这么揭桐阶的老底真的好吗?这话要是传到他自己的耳朵里去,他今后怕是没脸见人了啊!” “他本来也没什么脸。”郑娴儿不紧不慢地接道。 “对对对,”葛丰笑得直打跌,“桑榆县第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