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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不孝么,就算娶了我又怎样,我也是安阳王的郡主啊,我也是金枝玉叶长大的啊,我自小习圣贤书,知礼仪……我……”

    哭声一哽。

    “可是我活不久,纵是再好也没用,我是知道的。”

    云涯眼眶染红,固执摸出一方素帕子给夏暖擦泪,夏暖呆呆看着他,委屈一层一层又漫上来,就算没了宁植,就算她又喜爱上了云涯……

    夏暖低头咳嗽,摊开手又是血淋淋一片触目惊心。

    她终是木然看着手掌。

    云涯沙哑柔声唤着:“小暖,小暖……”

    她半晌没有丝毫反应。

    是了,她在走一样的老路,当初推拒了宁植,现在又要被人推着去劝云涯选公主,可是,望着满手血,夏暖那根坚韧的心弦崩断,就算是香火断绝,就算是大不孝,她何苦要这样一遍一遍凌迟自己,她何苦要逼着自己劝着违心的话,他们是人,她亦是人。

    她当初一夜又一夜睡不着,好不易忘了子玉哥,难道又要再来一遍么,再在云涯和公主的婚宴上去祝酒一杯还冠冕堂皇说着违心的话?

    这口血,就像是她的心头血一样,□□裸告诉她,她做不到。

    她不是圣人,不是苦行僧,不是大善人……她、她只是夏暖,是这个身体不好的夏暖,是这个活不久的夏暖,是这个伤到极处会吐血的夏暖。

    她只是,最普通平凡的世间女子。

    夏暖看着云涯拿帕子心疼给她擦尽掌中红,眼眶红着,满脸的怜惜,她抬手又去触云涯眼角的泪痣,嫣红嫣红,好看。

    云涯吃惊抬头来看她,眸中含着小心翼翼,唯恐说着什么惹了她伤心似的。

    这种眼神,和小爹的爹的并无二致,她被看着,就是被那人捧在手心的,如珠如宝。

    夏暖将血沫咽下,静静问:“我活不久,你还贪着我什么呢?”

    云涯扯个苦涩又无奈的笑:“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又低头给她擦着手心的血,就近就有活水,他将帕子浸湿了洗净又给她拭手心的血渍,云涯手上的茧子擦着夏暖的柔软,他见夏暖还看着他,终是道:“也没什么,按你的说法也就是,我心匪石,罢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是了,是了,就是这一句话。

    人的心意,怎么能像一根绳子掰折摆成无数种想要的样子呢?

    她的心意,又怎么能生生切断再续上所谓的世态之愿呢?

    夏暖木木张开手,她和云涯本就靠的极近,她一动就能牵着他,云涯愕然看着她,夏暖浅浅笑将起来,无力合拢手松松围着云涯的劲腰,头靠上他的胸膛,所感都是他衣衫干爽的味道。

    夏暖问:“你真的会抗旨么?”

    云涯初被她这动作带来的喜悦一霎散尽,冷冷道:“你又要劝我选公主?”

    夏暖摇了摇头,只问:“你真会抗旨?”

    云涯见得她这动作,舒口浊气,只道:“没事,死不了的。”

    多的,再也不愿说。

    夏暖累了,阖眼倦倦道:“我不哭了,你带我去换身衣裳罢。”

    说完这句,怯怯唤了声:“阿云~”

    云涯:“你说什么?”

    夏暖却不再开口,似是睡了,云涯叹口气,这名字是极少听着她唤他的,素日唤着铁定没好事,不是求他就是要推拒的话,这一叫只叫他心惊,熟料夏暖没了下文,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云涯熟门熟路抱起她,感觉好似夏暖这些日子没瘦还胖了几分,心里啐道,不仅是个小骗子竟还是个没良心的么?

    这话却只能扪心自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回,吃完最后一口□□,就是糖了,信我~~~(顶锅盖~~闪避ing)

    ☆、我心匪石·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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