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啊?” “不是买的,你哥朋友送的,有两箱子,家里也吃不了,一会儿你搬一箱子回去,给你婆婆吃,她就爱吃这些个水果。” 剥开香蕉咬一口,闻春华心下也放松许多,她道,“妈,你不知道,四小姐要定亲了?” “定的哪家?” “郑家。在上海有航运公司,极有钱的。” 闻太太点头,“这就好。”原本田家是有意四小姐嫁过来做续弦,闻太太也乐意,奈何当事人闻先生不乐,这事终是没成。如今看田四小姐有桩好亲事,闻太太也是高兴的。 “四小姐给我看她的嫁妆单子了,丰厚的不得了,田家还陪嫁的铺子给她。当初大嫂嫁进咱家,可是没铺子的。” “你大嫂又不懂生意上的事,你哥也不经商,要铺子做什么。再说,咱家也是苏州大户人家,老祖宗传下的风骨,难不成还惦记媳妇的嫁妆?就是你大嫂的那些陪嫁,咱家也一文钱不用,都攒起来以后给雅英。” “我知道,我是说要是我哥肯娶四小姐,起码嫁妆上就比褚小姐多。” “没见识。四小姐是有个好爹,家境好罢了。褚小姐虽没她那等家境,褚小姐可是从天津坐船来的上海,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人。要是把你搁到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你不要说开商行了,你得要了饭。”闻太太道,“爹好娘好都不如自己好,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妈,你可真是的,媳妇还没进门,就瞧着样样都好了。” “你哥瞧着好,我当然也瞧着好。”见闺女没别个事了,闻太太起身去厨房,“你今儿个来的巧,今天煮的是冬笋排骨汤,还蒸了鱼和腊鸡,早上买了上好的五花肉,咱们切些来,给你做炸丸了,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妈你可别总这么大鱼大肉的,我自从生了大宝,腰上的肉就没下去过。家里有小萝卜没,给我拌个萝卜,吃了减肉。” “要不什么时候让你哥问问褚小姐,怎么人家那么瘦啊?我看她比你高半头,腰也就是你的一半粗。” “可能是家里穷饿的。街上那吃不上饭的,都瘦。以前咱家穷的时候,我也瘦。” “行了行了,家里再艰难也没叫你挨过饿,自你哥读大学,就一直有寄英磅回来。那会儿整个苏州有几人识得英磅的?族里谁不羡慕咱家,打那会儿家里就没断过肉食,你自己贪吃,见肉没够,可不就吃胖了。”闻太太见闺女要吃萝卜,也就没再切猪肉,打算留着晚上给儿子做狮子头。拿根萝卜洗干净切丝,给闺女糖醋着吃,开胃。 待钱嫂子回来,闻春华跟钱嫂子打听,“褚小姐的商行开在什么地方?” 钱嫂子把昨天的食盒取了回来,碗碟都是洗干净的,一一放回碗柜,同闻春华道,“开在霞飞路上。” “你这么大老远送菜过去,她就没句感谢的话?” 钱嫂子笑,“没见着褚小姐,听商行的伙计说,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 闻太太便道,“挣钱也不容易啊。” 让闻知秋说,世上除了长舌妇爱嚼舌头外,没有容易的事。闻知秋回家的时间有些晚了,晚上纯粹是陪市长参加应酬,身上酒气浓重,闻太太给他兑了碗梅子汤,又问他可吃过饭。闻知秋去了外头的大衣,连带西装一并脱下,松开颈间的的衬衣扣,坐沙发里喝梅子汤,“妈你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就行。” 闻太太让钱嫂子去煮馄饨,亲自端来水盅里热着的狮子头,笑着把勺子递给儿子,“先吃狮子头垫一垫。” 闻知秋吃过晚饭后,闻太太委婉的同儿子提了提外头这些流言的事,闻太太道,“我想着,四小姐的话做不得准,可你妹夫总不是说人闲话的性子。咱们是信得过褚小姐人品的,外头是不是有人传闲话,这样对褚小姐的名誉终归是不大好的。” 闲话传到周妹夫都知晓的地步就不是寻常闲话了,闻知秋到底不是商界中人,若不是母亲说起,他还真不晓得商场是这样说褚韶华的。可这流言到底由何而来,闻知秋略加思量便心下有数了,褚韶华性子虽不大好,却不是轻易结怨于人的。何况褚韶华来上海时间并不长,能把谣言传到周妹夫这样的小商人耳朵里,这样用心毁褚韶华的,没别人,就是一直与褚韶华不对付的田家。闻知秋当即便道,“妈你有空去同岳母说,雅英也大了,把雅英的东西收拾收拾全都带回来,以后让她在家里住,不要再在她外婆那里了。” “这怎么又说到亲家母了。” 闻知秋擦了擦嘴,将餐巾扔到餐桌上,轻哼一声,“这事要是与田文无关,我就算白认识了他一场。”目露厌恶,“岳父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学了些长舌妇的说长道短!” —— 褚韶华尚不和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