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静静,所以她没有立刻去跟狄伯休说话,而是进屋,将田承筠抱了出来。 王氏一见,立刻凑了过来,略带绝望的道:“娘,外面冷,你抱承筠出来干嘛? 姜婉白瞪了王氏一眼,“他爹来了,我当然要让他们父子团聚。” 王氏最后一点希望被毁灭,她一下跪到了地上,抱着姜婉白的大腿哭道:“娘,承筠就是我的命啊,你把他留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说着,她开始给姜婉白磕头。 田承筠本来就在哭,此时被王氏一吵,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彤彤的。 “给你留下?”姜婉白真不知道王氏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为了自己,还真是舍得下这张脸,“你要是真为承筠好,就应该让他回到他爹身边,还是,你对承筠的好,都是假的?” 姜婉白这两句话,句句诛心,却也直击要害,王氏脸色惨白,一下子呆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姜婉白挥开她的手,来到狄伯休的身边,将田承筠递给他,她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救到她。 这是筠儿,他现在快两岁了,每天能吃小半碗鸡蛋羹,半碗小米粥,前些天,还会叫‘爹’,叫‘娘’了。” “爹,娘?”狄伯休转身看向田承筠,身体都有些抖了,颤颤巍巍的接过田承筠,他叫道,“筠儿,筠儿……我的筠儿。” “外面冷,筠儿身体又弱,不如我们到屋里再说话,怎么样?”姜婉白建议道。 狄伯休已经从阮竹琴的遗书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姜婉白又是愧疚,又是感谢,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建议,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一脸阴沉的对那个人牙子道:“要不是田家买了竹琴,你就要把她丢到山里去喂狼?” 人牙子慌乱不已,“这,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有想那么做。 官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夫人,不然,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把她供起来,就跟供祖宗一样。 官老爷饶命啊,官老爷饶命……”说着,他开始跪地磕头。 人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可见这些人牙子做了多少亏心事,狄伯休把眉一横,“照你的意思,若竹琴不是我妻,或者我不是官,你就可以随意欺辱了,是不是? 先是胁迫竹琴,被我发现,还意图将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当真该死。林三,咱们营里不是还缺个刷马桶的吗,我看他就挺合适,你带他回去,好好的教教他,该怎么做。” 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官兵闻言,立刻嘿嘿一笑,“好嘞,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着,他就像拎小鸡一样,将那个人牙子拎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剩下的那些士兵看向狄伯休,狄伯休一挥手,他们也就跟着那个叫林三的官兵走了,偌大的院子,瞬间空荡了下来。 屋里,狄伯休怎么哄田承筠都不管用,田承筠依旧哭的撕心裂肺,王氏在一边急的都快跳脚了,试探性的来到狄伯休身边,她道:“不然,让我来试试?” 狄伯休看了一眼王氏,又看了一眼哭的实在可怜的田承筠,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将田承筠递给了王氏。 王氏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小心的接过田承筠,她一边晃着他,一边柔声道,“筠儿乖,不要哭了,娘在这里,娘陪着你。” 田承筠依旧在哭,不过好像是好那么一点了。 “筠儿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王氏满脸希冀的看向狄伯休。 狄伯休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并对王氏表示了感谢。 王氏闻言,快步抱着田承筠出了屋子,那速度,就跟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狄伯休依依不舍的看着王氏的背影,想站起来跟上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却没有动。 姜婉白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于理,田家救了田承筠,又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对田家感激不尽,可是于情,看着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爹’,叫‘娘’,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姜婉白决定快刀斩乱麻,将事情说清楚。 狄伯休收回视线,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道:“一会儿,我想带着筠儿去祭拜一下竹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