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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冽,“咱们千辛万苦才走到这儿,总不能半途而废。她打小就不是什么机灵的人,只要能见着她,总有办法让她留下咱们!”

    赵思怜声音轻的像呓语,幼圆听了一会,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来之前她便打探了些消息,如今宋家二房,宋大少爷全力经商,小少爷专攻科举,就是宋研竹也颇得朱珪夫人的青睐。宋家大房虽是掌家的,可是二房如今却有抬头之势,不论如何看,二房都比大房更好一些。赵思怜直奔二房,总是有她的算计,可这其中变数,又何其之多。

    幼圆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多年不见研儿小姐,许她变了呢?”

    “变了?”赵思怜轻声重复着,嘴角一弯,踏步离开。

    等送走了赵思怜,花妈妈这才回到屋中回话,宋研竹半倚着,花妈妈道:“表小姐打小便同小姐您要好,这一趟过来,许是想让您开口跟夫人说留下她。”

    烛花啪嗒一声响,宋研竹微闭了眼睛,叮嘱道,“这两日把门锁了,对外一律说,我这几日身子抱恙,不能见客。”

    前一世她傻,引狼入室,这一世,她绝不会重复上一次的愚蠢了。

    宋研竹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许是因为见了赵思怜,上一世的一切突然又摆在她的跟前,总跟跑马灯一样在她的眼前放着。到了半夜,她便觉得异常地渴,轻声唤人端水来,守夜的丫鬟递上水,她一看她的脸,竟不是初夏。她诧异道:“初夏呢?”

    小丫鬟回道:“初夏姐姐病了,花妈妈便临时让我来替她。”

    “病了?”宋研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赵思怜来了之后,初夏就再没有出现。

    她心里头生气一丝不安,匆匆披了件披风,汲了鞋子便去初夏住处看她。走到屋外,便听花妈妈担忧道:“这是怎么了,白日还好好的,夜里突然就发起烧来,还说起胡话。”

    床上的初夏嘴唇泛白,不安地打了个哆嗦,嘴里碎碎念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花妈妈凑近了听,当下脸色便不大好,自言自语道:“不好,别是撞了邪祟吧!”

    “什么邪祟!”宋研竹在她身后突然出声,把花妈妈吓得魂儿都要没了,一转身,赶忙摆手道:“没什么邪祟,是老奴胡说!”一壁说着一壁将宋研竹往外推,“夜里更深露中,二小姐怎么能到这儿来?”

    正往外推,床上的初夏突然大呼了一声“忍冬”,浑身打了个冷战,又缩在一旁,渐渐地,便听见初夏低低地哭着。宋研竹吓了一大跳,嘴里仔细琢磨“忍冬”两个字,忽而面色变得煞白如雪:忍冬,忍冬。忍冬就是当年那个被她训斥了几句就投湖身亡的丫鬟!

    花妈妈忙要上前捂住初夏的嘴,初夏被憋得透不过气来,渐渐睁开眼,见了宋研竹,忽而下床,双膝一弯,跪在宋研竹跟前哭道:“二小姐,请你替忍冬姐姐做主吧!”

    “你个孽障,胡说什么!”花妈妈要拉开初夏,初夏哭着道:“花妈妈,你就让我说吧!今天是忍冬姐姐的忌日,每年今天,我总能梦见她……忍冬姐姐她……她死得冤枉啊!”

    花妈妈愣在原地,道:“当年忍冬是自个儿投湖,有什么冤枉?为了她,小姐受了好大的惊吓,夫人下了死令不许众人再提她,你又何苦旧事重提,徒惹小姐难过?”

    “不是!”初夏深深地弯下身子,哭着对宋研竹道:“小姐,忍冬姐姐不是自己跳湖的,更不是因为您的两句话,她就想不开!忍冬姐姐家中还有老子娘,还有弟弟,她一直对我说,攒她攒够了钱,就到夫人那求个恩典,放她回去同家人团聚!她说过,不管受多少苦,她都会忍下去,所以她决计不会跳湖……她是被人害死的!”

    “你说什么!”宋研竹心下大骇,花妈妈也是愣在原地,低声斥责道:“初夏,你可不许胡说!”

    “若奴婢胡说,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初夏道。

    多年来一直积郁在宋研竹心头的一块重石,忽而有了一丝松动。宋研竹忙扶起初夏,肃色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初夏顿了顿,望向桌面的烛火,似是又回到了好多年前,那会,忍冬还在。

    当年她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被卖入宋府之后,她谨小慎微地活着,因着芍药强势,她一直都被芍药欺负着,每每这个时候,忍冬便站出来护着她。那一年,赵思怜来到了宋府,初夏头一回瞧见这样一个水晶娃娃一样的姑娘,便心生喜欢。没想到忍冬却告诉她,千万要小心赵思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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