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拍子在四处扫着瞧不见的苍蝇,剩一个,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口,笑脸迎人:客官,您要用饭么? 东大街上人来人往,里头却门可罗雀,做食肆能做成这样清冷的样子,也着实不容易。宋研竹再望向周围,只见不远处的吟墨酒馆门口排着长长的人龙,从里头吃过饭出来的皆是油光满面,频频点头,等在外头的亦是翘首以盼,跃跃欲试。 同样的两家食肆,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宋研竹正感慨着,金玉食坊的掌柜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哈着腰对宋承庆道:“少东家,你怎么来了?” 宋承庆努努嘴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前几日那店还同咱们一样门可罗雀,也不知上哪儿捡来了个大厨,做的菜式新鲜又好吃,把一条街的客人都给招徕去了。这生意,真是一日比一日难做。” 宋承庆撇撇嘴,抬步要往里走,掌柜的忙跟上,笑道:“少东家今日来,是要……”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神色分明有一丝紧张。宋研竹心头爬过一丝异样,抬步往里走,只听见一阵微弱的嘈杂声从后院传来,隐约还能听见“啪”的一声,有人叫嚣着“天宝”,宋研竹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往里走,那掌柜赶忙拦着她道:“二小姐可别,后厨可不是您这千金能去的,那儿可脏!” “我家的地儿我还不能去了?”宋研竹瞪了他一眼,掌柜还要拦,宋研竹唤了一声“哥哥”,宋承庆一个跨步上前,一只手提溜起来丢到了一旁,二人掀开后厨的帘子,两个人的神色都不由地冷下来:只见后院里蹲着十来个人,有后厨的伙计,有跑堂的,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人,连带着厨房掌勺的厨子,一堆人全窝在一块斗牌九,赌桌上放着一堆的铜板,正斗的火热! 见人进来,厨子头也不抬骂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打牌九时别给我掀帘子么!漏了财气你赔我钱啊!” “可不是。”有伙计正要附和,一抬头见脸色铁青的宋承庆,瞬间没了声响,拉拉厨子努努嘴,那厨子还不知道,撇了嘴道:“咋的?赚了钱想走啊!” 见伙计脸色不对,他忙噤声,暗道一声不好,一看来人,腿都发软了,喊了声“少东家”。 宋承庆气得不清,手指着身后,对着他们道:“你们都给我滚!” 一屋子的跑堂的、厨子,干脆利落地被宋家两兄妹赶走,厨子走时,骂骂咧咧道:“就您给这么点工钱,能寻着我掌勺就算不错了。您可想好了,赶走我,那是您的损失,回头您再求我回来,我也不来!呸!” 到最后稀稀落落就落了方才门口那个迎客的,听他自个儿说,他叫元宝,战战兢兢地站到宋承庆跟前,苦着脸道:“少东家,咱们这是要关门大吉了么?” 宋承庆和宋研竹面面相觑,正想说些什么,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间或听到尖厉的叫声——“杀人啦!” 第69章 鱼蒙 宋研竹下意识抬头往外看,便见不远的吟墨食坊,两个伙计架着一个人,将其重重摔在地上,其中一个伙计犹不解气,上前狠狠踹了那人一脚,骂道:“你个下作的东西,我家掌柜看你无依无靠,好心请你来当厨子,你却这样坏他的生意,活该你饿死街头!” 那人不知低头说了什么,两个伙计听完越发生气,照着脸又是一拳,骂道:“再敢胡说,找人拔掉你的舌头!” 那人被打得晕头转向,鼻血顺着人中直直地落进嘴里,虽是跌坐在地上,却试图挣扎站起来,一双眼里满是怒火地望着那伙计,扬声道:“做生意也要有良心,你们卖得就是假鱼翅,凭什么不让旁人说!” 东大街上人来人往,瞬时间便围上许多人来。有认识那伙计的,调笑道:“三元,你家门口可写着童叟无欺呐,若是当真卖假货,那可是砸自家招牌的事儿!” “你听他胡说,不过是个破落户的腌臜货,他说的话你也信!”那个叫三元的伙计暗恼自个儿没早些将这人轰走,招来了这么多人,狠狠得瞪了一眼,计上心头,骂道:“这人是我家掌柜请来帮工的,做了两日,手脚不干净,竟敢偷我家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