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梅瞧着这简直戳瞎眼一幕,不住的撇嘴,若不是亲眼瞅见,她还真不能相信,兄长那么个冷硬的人,竟能为个小女人做到这般,简直跟—— 跟养闺女儿似的! 见沉香咽下水,又接着吃起来,沈苏梅不由翻了个白眼儿,这话说回来,兄长子嗣单薄,不然不会被沈良书拿捏至此,眼下沉香肚子争气,为人亦不是不知好歹的,兄长上心也说的过去。 兄长过去在孔氏身上栽了大跟头,吃了教训,有了长进,这——也算是沉香的福气啦! 待安顿着沉香睡了,兄妹俩并肩沿着廊下行走,沈苏梅肃了脸色,沉声道:“兄长,这段日子,良书行事越发不成体统,沈家宗族之中就只见他蹦跶的厉害,族长媳妇儿昨儿还来我这儿打听试探,只问是不是你对宠妾偏心太过,对良书不满苛刻,才使得他心生忐忑,以致终日惶恐不安。” 偷黢了眼沈敬重的脸色,沈苏梅抿了抿嘴,继续道:“人家那意思明白着呢!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劝着你,甭宠妾灭妻,对嫡亲儿子下手。那话我听着好像,你都干了什么事儿似的?” 也不知她那好外甥儿在外头是怎么编排的? 沈敬重眉头蹙了下,面上表情越发冷硬, “不必管他,不过阴私小计,上不得台面。” 话中透着难懂得意味。 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自个儿博出个前程,反而弄出些个偷鸡摸透的龌龊手段,他这儿子,到底失了份儿心气儿。 沈苏梅道叹了声,道:“兄长,不如你直接跟良书挑明了说罢,你压根儿就没有换人的打算,这国公府世子的位置,乃至往后——都是他的,没人跟他争。既然你心里早有决断,早点儿让他知道,也好叫他早些断了那些个小心思,没得多出些事端来。” 看看那两口子,这段时日上蹿下跳的,忒个热闹,还不知叫人看了多少笑话。 沈敬重停下脚步,看了眼沈苏梅,抬眼望着远处,沉思片刻,道:“罢了,你好生陪着沉香,良书这里,我自会寻他。” 原本他还存了心思,想着磨一磨这小子,谁知磨出来竟是这么个模样儿。 早知如此,早些年就不该让孔氏把着儿子不放,也不知沈家跟孔家是结了几辈子的仇,一个孔氏,祸害了他们父子俩。 真是孽缘! 罢了,他也算认命啦!往后只要良书老老实实守着家业,做个富贵翁,也没什么不好! 国公爷说到做到,雷厉风行,晌午时候沈良书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等在门口的小厮请到了外书房,父子俩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再无第三人知晓,直到天色渐暗,书房大门才从里头打开,沈良书红着眼圈从里头出来,垂着头一步一步的移到月亮门下,怔怔的立了片刻,忽的拿袖子一抹脸,深吸口气,抬起脑袋,大步而去。 孔芬儿早得了消息,只是纵有天大的胆子,她的人再不敢往国公爷的书房外探望,她可怕死那个一脸阴厉的公公啦! 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孔芬儿走的累了,靠在椅子上伸着脖子,往屋外头巴望了不知多久,好容易见到沈良书的身影,孔芬儿眼睛一亮,一下子蹦起来,窜到门口,拽住沈良书的袖子,急慌慌的问道:“怎么啦?公公找你什么事儿?他骂你了?哎,表哥别放在心上,自来没有为难儿子的亲爹,公公这是对我存了偏见,连累的表哥。” 说着,孔芬儿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往眼角一抹,眼睛就跟流水似得,哗哗哗眼泪直流,孔芬儿一脸的悲伤,好似替沈良书难过一般,嘴里却是噼里啪啦,不给旁人插话的余地,接着飞快道:“表哥别怪爹,都是我的不是,都怨我……怨我也姓孔,早先因着……爹心里已是不满,后又有了我……原是我不争气,只是这跟表哥有什么相干,仔细算来,自打爹房里那个贱婢怀了身子,爹对咱们越发一日不如一日……那贱婢虽说坏了身子,可说不得能不能生的下来,现下爹就这么偏心,不将表哥放在心上……” 孔芬儿眼帘低垂,遮挡住眼底神色。 爹都告诉她啦,只有笼住世子,让世子同国公爷当面对上,她才能牢牢把住世子爷,孔家——她们这一房才能倚靠着大树好乘凉! 孔芬儿脑袋低垂,不曾看见沈良书的眼神儿,紧紧的盯着她,先是一愣过后满眼的怒气,而后渐渐变得深沉,甚至古怪,面色淡淡的,就这么牢牢的盯着孔芬儿。 第70章 自食恶果1 屋子里除了阵阵哽咽声,围着的几个丫头看着沈良书脸色越发阴沉,俱都吓得死死低下脑袋,恨不得堵住耳朵,才好保住自个儿的小命儿。 这会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要坏事儿啦! 这首当其中的,自然是垂着脑袋掩住眼底暗笑的孔芬儿。 沈良书深吸口气,到底还记得给发妻留些颜面,挥挥手让屋里丫头们退下去,只余他们二人时候,这才不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