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幼舒觉得愈发迷惑, 也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梅正廷说:“是女儿做错了什么,父亲为何这般生气?” 梅正廷说:“你少做出这幅无辜的样子, 当初你娘带你入府的时候我也是被你们两个这幅假象所骗,我问你,你的父亲到底是谁?” 梅幼舒怔住了。 郑氏在旁对她说道:“你也别怪你父亲生气,方才席间来了个中年人, 他说是王氏从前在江南时候的邻居,他说……老爷离开之后,你母亲也依然在那青楼里做着皮肉生意, 只怕你父亲未必就是老爷了。” “我姨娘说, 我爹就是您。”梅幼舒低声说道。 “你母亲在那翠红楼的卖身契, 上面解契的日期分明就不像她说的,在我走后的半年时间里,她都还在那楼里,你们……你们还想骗我!” 他将那纸扔到了梅幼舒的面前。 梅幼舒拿起那纸上的东西看着,嘴里也越发说不出话来了。 “父亲……” “你想说这是假的嘛?我告诉你,这上面的印章是真真的,若是他们敢造假我就敢抓他们入大狱!我真没想到,你们母女两个竟然如此无耻,竟足足骗了我十几年,你是哪个野种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也敢叫我一声父亲,我呸,我们梅家世代书香清白,竟被你与你母亲活活给玷污了,你……你真是……我恨不能将你捆去沉河!” 他一面骂着,手指便戳在梅幼舒眼面前,竟失去了文人的儒雅平和之气。 梅幼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与她说过最长的话,竟然都是这样的辱骂和嫌恶。 “您养了我六年,我从不知道这些事情,若这都是真的,我……”她说到这里,竟迟疑住了。 若王姨娘真的说了谎,她又凭什么要白白在梅府生活六年? 梅幼舒揪紧了帕子,想自己如今是嫁出去的人,君楚瑾亦交代过她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与他说去…… “我会与王爷商量,必会给您一个交代。”她忐忑不安地将这话说出了口,惴惴之余,却又感到几分奇妙。 她竟和另一个人联合到了一起,这让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再是她一个人面对的了。 “傻姑娘,你说的什么话,你若与王爷说了,只怕他恨不得立马一封放妾书将你扫地出门。”郑氏忙上前来握住她发凉的手,伤心说道:“这不怪你,你莫要担心,你父亲当下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而已。” 她说着转过头去又对梅正廷道:“老爷,你素来品行最好,这姑娘到咱们府上来的时候丁点的大,大人犯下的错,她一个孩子又懂什么?” 她这话说得梅正廷一愣。 “既然咱们已经将她当做梅府的姑娘养大了,那就必须要做她一辈子的父母。”她又说道。 梅正廷错愕不已,被郑氏这话略一敲打,只回忆起梅幼舒从小到大乖巧沉默的样子,实则他也曾心疼过这个姑娘,但更多时候却因为私心而刻意忽略了她。 想她如今一时风光,若被珩王扫地出门,竟无处可去,流浪在外,也是极为可怜。 “那你说怎么办?”他甩着袖子,还是恼火不已。 小姑娘养了就养了,他若大度承认,也能在名声上添个美名,往后旁人说起也不至于因为当初嫖、娼又被戴绿帽的事情而丢人现眼。 只是当下对珩王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舒儿,你说咱们犯了错,是不是应该弥补?”郑氏问她。 梅幼舒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她只瞧着郑氏,愈发害怕对方话里的温柔。 “我……我想同王爷商量……”她吓得小脸发白,嘴里却只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郑氏脸色冷了几分,说:“就算你不想为这事情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