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方才看着君倾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就说出话,朱砂这一刻羞愧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 她她她,这问的是什么话! 朱砂低头用力揉面团,好像那团面就是她自己,她想用力地揉揉自己的嘴。 她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何总是会因君倾的眼睛失了神,面对他,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说出和做出一些让她自己意想不到更是羞愧的话和动作来。 最初是她忍不住凑近他,当着他的面说他的眼睛真美。 然后是在他昏睡时,她又忍不住凑近他,不仅是凑近他,凑近他的唇,更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再又是现下,她看着他的眼睛,依旧忍不住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她觉得他的眼睛就是她的魔障,总是让她掉入其中,诱着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他,如今甚至还想……了解他。 她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怎可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朱砂又想到了她忍不住亲吻君倾薄唇时的感觉,煞是面红耳赤起来。 与此同时,那万千针扎般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令她将十指狠狠地抠进了手中的面团里。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的耳根愈来愈烫,也让那针扎心口的疼痛愈来愈强烈。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尴尬羞愧地逃走,只是用力又飞快地揉着手中的面团,微微咬住了下唇。 她以为君倾根本不会理会她。 而就在她将一块湿润了的棉巾盖到已经揉好的面团上时,只听沉默的君倾不紧不慢地浅声问道:“朱砂姑娘想要知晓我的事?” “民女不敢!”朱砂匆匆回了话,立刻转身走到灶台前,蹲下身便要烧柴。 “没什么敢不敢的。”君倾眼睑微垂,不知他心中想着些什么,“朱砂姑娘可也觉我是那冷血无情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恶人,是以姑娘对我总是敬而远之?” “不是的。”君倾的话音才落,朱砂连忙回道,只因不想君倾误会,“民女说过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民女相信民女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民女觉得大人并非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相反,民女觉得大人是个……温和的人。” 是的,他给她的感觉,并不冰冷,相反,很是温和。 这仅是她的感觉。 但已足够。 “温和?”君倾似乎有些诧异于朱砂对他的这个评价,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竟是笑了。 他笑得很轻,但看得出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他也笑得无声。 他以为正蹲在灶台前拾掇柴禾正准备烧柴的朱砂不会看见,然此时的朱砂却是面向着他,看着他微扬的嘴角,看着他浅笑的模样,看得痴了。 丞相大人居然在笑。 她居然又看到他笑了。 他可知他笑起来的模样能醉人心田? 他可知他笑起来时的眼睛美得让她根本就没有言语来形容? 只是他的笑去得很快,不过少顷,他的面上就又只有平静。 只听他淡淡道:“朱砂姑娘既是觉得我温和,那姑娘想知道些什么便问吧,能回答的,我自会告诉姑娘。” 不管什么,也不奢求与她靠近,便是与她说说话,便好。 说什么都好。 只要不让她觉察得出什么异样。 朱砂怔住了。 对于君倾的回答,她很是不敢相信。 她甚至有些……紧张。 她当问些什么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