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记性这般好,她不过是随便说说的话竟是记得这么清。 即便朱砂大可直截些将小家伙一脚踹开,可她发现她做不到,经过这几日的事情,她再不能像捡到他的那夜一般能无动于衷地将他推开推走,但如今这般却也是因为她自己,若非她将小家伙推开的次数多了,也不至于小家伙这会儿不相信她。 那现下可如何让小家伙撒手才是好? 朱砂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她向小家伙伸出了手,微微扬了扬嘴角,浅浅笑了笑,道:“那我们便打勾勾盖手印,如何?” 小阿离眨巴眨巴眼,低头看向朱砂朝他伸来的手。 只见朱砂那缠满了纱布的手,中间三根手指朝掌心曲起,朝小家伙竖着拇指与小手指。 “阿离不知打勾勾是何意?”朱砂见着小家伙只是盯着她的手看,并没有反应,以为小家伙不知晓这打勾勾是何意,正要解释,忽见得小家伙抱着她的腿蹦跶了起来,再抬起头来看她时,满眼的亮晶晶。 “阿离知道阿离知道!”只听小家伙雀跃不已道,“爹爹和阿离打过勾勾的!爹爹说打了勾勾盖了手印后就要说话算话的!赖皮的就是小狗狗!阿离知道的!” 这回轮到朱砂微微怔了怔,小家伙那个人见人怕的爹,竟然会与小家伙玩这种娃娃才会玩的小把戏? 不过朱砂的话奏效了,只见小家伙兴奋地说完话后连忙抽起了紧抱着朱砂大腿的手,伸出白白净净的小手,用小手指勾上了朱砂的小手指,一脸认真道:“娘亲和阿离打了勾勾,就要说话算话,不能走的,不会再丢下阿离的,不然娘亲就是小狗狗!嗯!盖手印,盖了手印后娘亲就不能反悔了!” 小家伙说完就要将自己小小的拇指印到朱砂的拇指上,可就在他的拇指就要碰到朱砂的拇指时,他竟没有印上去,反是抬了头来看朱砂,有些小心地问道:“娘亲,盖了手印娘亲就不能反悔了的哦。” 朱砂知道小家伙是在害怕,害怕她再把他丢下,不管如何,她也不能再伤小家伙的心。 是以她点了点头,肯定道:“嗯,不反悔。” “那,那阿离盖了哦!”小家伙这会儿即刻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小小的拇指印到了朱砂朝他伸来的拇指上。 那一刻,小家伙笑得开心极了。 看着小阿离笑,朱砂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轻轻的,温柔极了。 “阿离去给娘亲倒水喝!”和朱砂打过勾勾盖过手印的小家伙欢快地跑开去给朱砂倒水,而就在他要跑开时却被朱砂抓了手臂,对他道,“先别急。” “嗯?”小家伙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朱砂,“娘亲是不是也饿了呀?阿离去找小华哦,让小华给娘亲做好吃的!小华做的菜可好吃可好吃了!” 而小家伙的话还未说完,他的鼻尖上便覆上了一块柔柔软软的手帕,更是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捏着他的鼻子,还有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对他道:“先擤了鼻涕再跑,鼻涕都要流到嘴里了。” 因为太过震惊于朱砂这突来的温柔,小家伙非但没有听话地将鼻涕擤出来,反是往回一吸溜,将鼻涕给吸了回去。 只见朱砂脸一沉,连声音也沉了些道:“擤出来。” 小家伙这才用力地擤了一把鼻子,吹得垂在他下巴前的帕子边沿猛动。 朱砂捏了捏他的鼻子,将帕子拿开前再帮他擦了擦鼻子,没有一丝的嫌恶与不耐烦。 她好像根本丝毫不嫌弃小家伙的鼻涕脏。 小阿离欢快地给朱砂倒水去了,谁知小家伙竟是朝屋子外边跑了去,朱砂心中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只是在小家伙离开后即刻从床沿上站起身而已,她未走动,只是站着稍加打量自己所在的这间卧房而已。 待她发现小家伙这一杯水倒的时间颇长了些时,才发现屋子里没有小家伙的身影。 窗户外,晚霞正红。 朱砂忽地想到小家伙说过他不能晒到太阳的话,即便她觉得在别人的住处不宜随意走动,此时她也顾不得了,连忙朝屋外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小家伙回来,迈着短短的腿,跨进了高高的门槛。 而在看见小家伙的那一刻,朱砂不知自己是怎的,脚步就僵在了床边,迈不出去。 只见小家伙手上提了一个大铜壶,铜壶大,且里边装了水,重,小家伙一只手提不了,是以他只能用两只手来提,提得歪歪斜斜的,整个身子都往铜壶的方向倾去。 铜壶的嘴上还有白气正冒出,很显然,壶里装的是滚烫的水。 小家伙把铜壶提到了摆放着茶壶杯盏的枣色漆圆桌边,使劲地踮起脚抬起手,似要将手中的铜壶放到桌上去,奈何他实在不够高,如何也放不了铜壶上去。 放不上去,小家伙也不一味坚持,小家伙挺机智,铜壶放不上去,将桌上的茶壶及杯盏拿下来也一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