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顿时愣住了,那个背影非常熟悉,他立刻稍稍用力推开燕秋鸿,对旁边的人笑着说:“谢谢你们,我去去就来。” 而后,绕过观众席朝着那个位置大步跑过去。 他一直跑到安全通道门口,刚要推开门,胳膊却被拽住了。 回头一看正是助理小冯,楚绎挣了下,但小冯拉住他的胳膊死死不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楚绎哥,你要干什么就让我去吧,这门一出去,外边全是记者。” 楚绎顿时如梦初醒,这才放下推门的手臂。 只是眼光看向紧闭着的两扇门,好半天,都怔怔回不过神。 这天晚上颁奖礼之后就是庆功宴,知道他酒品和酒量都欠佳,经纪人有心圆场,没让他喝多少酒。 回家路上,车跑在空寂的马路上,楚绎一直很清醒。 可能因为熟悉的城市,每一段路似乎都跟那段回忆有关。 那些两个人的片段,在这个浮华落尽后的清寂深夜,终于一个个浮出水面,在他脑子喧嚣得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楚绎仰靠在椅背上反手遮住眼睛,但也没容他感性多久,开车的是小冯,车子本来稳稳行驶着,突然听见小冯一声惊呼:“艹,这特么是谁?” 话音刚落,车猛地一下停住,楚绎甚至前冲一下,赶紧放下手臂,眼光看一眼小冯。 小冯扯下安全带就推门往车下去,“你有病吗啊?” 楚绎又顺着他的方向朝着车前望去,这才发现车已经开到他住的小区门口。 而昏暗的路灯下,伸手拦在车前的女人,不是他妈妈还能是谁? 有些人的存在,注定是在你低迷时负责雪上加霜,在你春风得意时负责把你的高昂情绪瞬间拉到谷底。 楚绎觉得他妈妈就是这种。 回家,开门,刚走进客厅,楚绎妈妈就开始凄凄艾艾地哭诉小儿子生病的事。 楚绎脱下西装扔到一边,眼光看向女人,“他生病我能帮得上什么忙,缺钱我给你,你能不来找我吗?” 女人眼泪还没擦干又立刻柳眉倒竖,“你是他哥哥,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楚绎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要怎么样?” 女人眼睛立刻抹了把泪,“你弟弟是药物引起的急性肝功能衰竭,大夫说,他现在的病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做肝移植,越快越好,最好,你明天就跟我去配型。” 楚绎顿时瞪大眼睛,“所以,你大半夜地拦车堵我,就是冲我的肝脏来的吗?” 女人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楚绎,你放心,这个手术对你来说风险很小,不,几乎没有风险,只是切除一部分肝脏,还可以重生,你……” 楚绎一把掀开她的手,“几乎没有风险,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配型配不上?” 女人愣了下,“我……我身体不好。” 但她说话时,眼神飘忽闪烁,楚绎几乎能断定她在撒谎。 于是,楚绎嘲讽地笑了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女人顿时恼羞成怒,“我怎么能去?万一我在手术台上出事,谁来照顾你弟弟,你吗?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叔叔吗?” 原来,还知道万一。 见楚绎一直不假辞色,女人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我求求你,楚绎,你去吧,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就当看在我生了你一场的份上不行吗?就当看在你弟弟放过你一场的份上,不行吗?” 这一年s城的冬天很冷,天阴了几日,这个南方城市几十年难遇的小雪,终于从浓云密布天空纷纷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