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面首,顾大人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其实她这话原就是自相矛盾的,可春暖情急之下并没去细想,一股脑地说道:“那些外人懂什么?他们不过是听了些流言蜚语,便肆意编排罢了。公子与郡主自是两情相悦,自始至终都未曾改过,你如今以为公子待你好,可还及不上当年公子待她的万分之一……” 云浓看着她这般激动地回护自己,反倒是渐渐地笑了,轻声打断了她:“春暖。” 春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仍旧是隐隐觉着这神情模样有些熟悉,正想问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云浓抬眼与她对视着,神情近乎温柔。 春暖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来,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随后颤着声音问道:“郡主?” 云浓原本还在想着应当说些什么,才能取信春暖,毕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认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大半都是要觉得是她居心叵测有意欺瞒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春暖却已经认了出来,云浓轻轻地应了声:“是我。” 春暖压根没再怀疑,便露出了狂喜之色,又是哭又是笑的,不住地同她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云浓好奇地问道:“什么?” “我就说公子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地对旁的姑娘那么好,还让人睡到郡主的卧房去,”春暖抹去了泪,又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云浓这才明白过来春暖的想法。 她是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能让她死而复生,也不信顾修元会变心爱上旁人。 云浓哭笑不得道:“哪有这样的?人心易变,他当年与我未曾有过什么誓约,纵然是真变心爱上了旁人,那也不是再无可能的事啊。” “并非如此,”春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而后又解释道,“你若是亲眼见着,这一年多来公子是怎么度过的,便不会这么想了。” 云浓咬了咬唇,迟疑道:“那你同我讲讲。” 她其实早就想知道顾修元这一年多的事情,只是无从问起,纵然是真要问,顾修元也未必会据实以告。 但春暖是不会瞒她的。 春暖一直在这府中留着,可以说对此了如指掌,她凝神想了想,娓娓道来。 从顾修元回府乍闻其死讯时的震惊失态,再到漫长时光中的许多折磨,以及顾修元生的那场险些被夺了命的重病。 那病的由来,是他无意中翻着了书房中的一本游记。 云浓素爱看书,偶尔见着有趣的,一时兴起还会提笔做批注。在那山水游记上,她圈了不少有趣的地界,而后还在最后画了个线路,看起来很是用心。 最下角,以秀气的簪花小楷注了一行小字—— 再年春来,当同游。 只可惜春来之时,顾修元借着回乡祭祖的托词离了京,而她也死在了宫宴之中,再也没机会提及。 顾修元那时日夜忙于朝政,只凭着一股精气神强撑着,可见着这批注后,却是心气郁结于肺腑,直接病倒了。 这一病,险些连命都赔了进去,还是那位旧相识的神医恰在京中,才将他救了回来。 春暖将诸事都讲了,而后道:“自你去后,京中一直多有传言,我也曾生出过怀疑……但那之后,便再没有怀疑过公子待您的真心。” 若非是在意至极,又怎么至此? 两人谈得认真,皆未曾留意到顾修元进了门来,他轻轻地咳了声,又看了眼春暖。 春暖会意,连忙退了出去。 “你同她揭了身份?”顾修元进门时已经听到春暖所言,但却避而不提。 云浓抬眼看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