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请你离开教室!”伊安觉得自己再不惩罚,那就是在纵容这个孩子了,“下课后去我的办公室见我!” 莱昂吹了一声口哨,潇洒地走了出去。 之后,伊安花了数分钟的时间重新建立起了教堂秩序,继续讲课。但是成效甚微。 就连伊安自己看着全息影像,都忍不住联想到刚才的士兵大战蜥蜴人的画面。孩子们更是一直憋着笑。 而课继续上了还不到十分钟,孩子们中又起了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伊安走到窗前,同孩子们一起望出去。 碧蓝的海湾在视野中一目了然,午后的阳光热辣辣地暴晒着大地。海面上,两条长长的水浪犹如灵蛇,你追我赶,扬起优美利落的弧度。 原来,莱昂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里等着挨训。他一出教室就跳上了飞梭,骑着它直扑向蔚蓝的大海,同一个也在玩水上飞梭的孩子比赛玩耍了起来。 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男孩在浪花中放声高呼,打着赤膊,裤腿卷在膝盖上,一头金发在风中飞舞。 小小年纪,alpha的体质却赋予了他强健的体魄和卓越的运动天赋。莱昂驾驶飞梭的技巧相当娴熟,人机融为一体,就像一尾灵敏的海豚,时而钻入海中,时而高高跃起,穿梭自如。飞梭尾部喷洒出的水珠在阳光下形成了一团团彩虹。 现在正是暑假,看到这么一幕,教室里的孩子们全都再也没有了听课的心思。神再伟大和全能,也不如眼前的欢乐更吸引他们。 这男孩简直就像一只从未被驯化过的野猿,健朗,狂放,充满了攻击性,却又有一股无拘无束地自在。 “这孩子是一个狂热追寻内心的人。”伊安在邮件里写道,“我相信如果他能将一件事放在心上,那么他就会用无限的毅力、全副的精力,以及持之以恒的耐力去做。如果我能引导他回归到神主的光明之中,重塑他的信仰,我相信他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 可是这恐怕是一件比监视兼拉拢奥兰公爵还要艰巨的任务吧? 伊安写到这里,皱着眉头想。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那个金发男孩一身狼藉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里的样子。 这小子就像一只盐烧火鸡,赤裸的肩上覆着一层海岩,鼻子、脸颊,身躯,全都被晒得通红,两腿满是沙子。 “你先去洗个澡吧。”伊安体贴地说,“你可以用我的更衣室。出门左手的走廊尽头。” “哦?这样不好吧,神父?”金发男孩浓眉一扬,拉长着嗓音,满脸戏谑。 伊安顿时有中不好的预感。然而为时已晚。 莱昂咧开嘴,两枚犬齿洁白尖锐,那是alpha十分明显的标志。 “神父,就算你想和我玩一点羞羞的游戏,好歹也要等我再长大点不是?你们omega还真是饥渴的小妖精,连孩子都不放过。不过神父,给我四年,不,三年半。我保证到时候一定能够满足……” “闭嘴!”伊安终于破功,违背了自己“不出厉言”的誓言。 “这个孩子,”灯光下,年轻的神父咬牙切齿地敲打着光子板,一张俊脸赤红清白,“他的顽劣是根深蒂固的,小小年纪就这么轻浮,并且丝毫不以为耻。如果不严加管教,他将来绝对会成为一个异端!他必定是神给我的最严峻的考验,因为我之前在那么多学校里做过义工,哪怕最穷困的贫民窟里,都没有见过莱昂纳多·科尔曼这么混账的熊孩子……” 伊安一口气写完,长长地,自肺腑深处吐出一口气。仿佛想吐尽这些天来在那个金发男孩处受的各种气。 然后,他又逐字逐句地把有关莱昂的话全部删掉了。 伊安简短地写下:“我想,奥兰公爵最迟应该会在本月底回到帕特农庄园,因为月底是公爵夫人的预产期。他应当不会错过孩子的出生。届时,我会尽其所能地同他多接触,以图早日建立友谊。” 伊安把信件发送了出去,关上了光子板。 海雾渐渐消退,海湾对岸的绿灯越发明亮,似一块璀璨的祖母绿宝石。 云层散去,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照进了千家万户的梦中。 月底还没有到,公爵夫人便提前发动了。 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