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被灌了多少……” 纪姜摆了摆手,她的喉咙如同被火烫了一般,热辣辣的疼,实在吐不出话来。 意园的下人们见此,忙退到宋意然身边,“夫人,咱们走吧,这个人在这里,僵下去事情回闹大的。” 宋意然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衣袖,“顾有悔!你为什么非要护着这个女人!” 顾有悔扶着纪姜靠到墙上,“小爷见不得她死了,怎么了,你给她灌了什么,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你做梦!” 下人们深怕在闹下去,宋意然会有什么闪失。 “夫人,咱们走吧。” 说着,就有人要去推牢门,谁知道顾有悔一把将手中匕首掷了过去,将好插在那人的手边,吓得他赶忙缩了回来。 “想走,有那么容易,要不交出解药,谁都别想从这……”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却被纪姜握住了。 她喘息着仰起头,面上有一丝苍白有无奈的笑,孱声道:“顾有悔……你是……傻了吗?她既然要毒死我,又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解药。放她们走……她们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 说着,她望向宋意然:“快走,为了你兄长……出去以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事。” 宋意然仍然不明白她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然而顾有悔在这里,她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杀手。 “纪姜,我不会放过你。” 纪姜闭上眼睛,额头已有些许冷汗渗出来了。 “好,我不逃,我等着你。但是意然,你身边的人不干净,想法子……捋一捋……”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又是一阵要命的呕。 “还不快滚,留着等小爷动手吗?” 众人被他喉地一惊,回过神来后,忙扶着宋意然往外面去了。 顾有悔将纪姜搂入怀中,隔着单薄的衣料,他感觉她的身子在发抖。 “他们究竟给你灌的是什么?” “牵机……” “你喝了多少?” 纪姜摇了摇头,艰难地从地上捡起一盘碎瓷器:“顾有悔……把这个全部捡出去,一片都不要留下……” 顾有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碎瓷,不由吼出了声,“你疯了吧,中了毒,你还有空顾这些东西,不行,我要去把宋简找来。” 纪姜摇了摇头,“你听我的话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去宋府。” “为什么!” 纪姜连嗽了好几声,“他若来,才真的是要中圈套。” 顾有悔有些无奈,他接过他手上的碎瓷,一时却觉得有些异样,忙放到鼻下闻了闻。 “纪姜……不对啊……这不是牵机。” “什么?” “这是……” 顾有悔觉得其味无比熟悉,不由心疼一冷。 青州府衙的大牢中发生了什么,宋简并不知道。 离开帝以后,每年的三月十八这一日,都是他刻意想要回避的。但这一日也有无数的回忆。年幼时母亲煮的寿面,后来在仕途中与年少轻狂的少年郎饮酒话苍穹星空,再到公主府中,纪姜设宴与他灯下把酒,听阳春白雪的宫廷曲调。 总之,都是俗世的温馨和乐趣。 今日陆以芳与陈锦莲这些人也算是用尽了心意。在内园中摆了花阵,酒汤得暖,那日又逢风晴日朗,陆以芳调琴吟曲,陈锦莲和之以舞,这些红尘里女人们捧上来的温暖,几乎如同一种恩情,令他受之有愧。 莫名地,他醉得很快。 陆以芳见他乏,便让陈锦莲扶着他去西桐堂小歇,其间,宋简做了一个极其混乱的梦。 梦里,纪姜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她似乎张嘴在说什么,他却听不见声音。 背景是一片混沌的黑色,她身着白衣,耀眼地立在那片茫茫的虚空之中。然后从头至脚,一点一点被吞噬。她的面孔也变得有些扭曲,唇瓣张合之间,好像再向他呼救,可是究竟呼喊的是什么,却还是听不清楚。 他猛然地睁开眼睛。 身旁却是陈锦莲那张脂粉厚重的脸。像曾经在西桐堂的纪姜一样,趴在他的榻前,呼吸匀净。 宋简匀平呼吸,仰头望着淡青色的床帐。 所以,他真的想见到那个女人下场惨烈吗? “张乾。” 他朝外唤了一声,猛地惊醒了靠在榻前相陪的陈锦莲。 “爷要什么,妾去替你取。” 宋简摁着头坐起身来,太阳穴一阵钝痛。在他的印象里,他很少醉成这个样子。“什么时辰了。” 陈锦莲看了一眼外面,“快掌灯了,前面兴许都散了。听说今儿小姐害喜厉害,爷回来以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