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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无选择的。因为身份特殊,又随身携带密件,规定是可以坐软卧的,只是临时搭乘的那次火车的软卧铺位在始发站就被一拨警界官员包揽一空。这种事情极少见,容金珍碰上了,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有一位随行者,是个满脸严肃的人,高个,黑脸,大嘴,三角眼,下巴上留着寸长的胡子,胡子倔强地倒立着,猪鬃一般,坚硬的感觉使人想到钢丝。钢丝这么密集地倒插在一起,就有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所以,说此人脸上布满杀气,有一副凶相,这话是一点不为过的。事实上,在701,这个严肃的人从来是作为一种力量而存在,并且为人们谈论的——和容金珍作为一种智慧的存在并谈论不一样。他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荣幸,就是701的几位首长外出总喜欢带着他,正因为这样,701人都喊他叫瓦西里。瓦西里是列宁的警卫,《列宁在一九一八》电影里的。他是701的瓦西里。

    在人们印象中,瓦西里仿佛总是穿着时髦的大风衣,两只手斜插风衣口袋,走路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威风凛凛,固然有一种保镖的派头。701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不对他怀有羡慕和崇敬之情的,他们时常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他,谈论他神气十足的派头,谈论他可能有的某种英勇业绩。甚至连两只风衣口袋,也被他们谈论得神神秘秘的,说他右边口袋里藏的是一把德国造的b7小手枪,随时都可能拔出来,拔出来打什么中什么,百发百中;而左边口袋里则揣着一本由总部首长——一位著名的将军——亲笔签发的特别证件,拿出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皇老子也休想阻拦。

    有人说,他左手腋下还有一把手枪。但是说真的,没有人见过。没人见过也不能肯定没有,因为谁能看到他腋下?即使看到了——真的没有,年轻人依然不会服输,还会振振有词地告诉你:那只是在外出执行任务时才带的。

    当然,这很可能。

    对于一个保镖式的人物来说,身上多一把枪,多一种秘密的武器,就如容金珍身上多一枝笔,多一册书,简直没什么可奇怪的,太正常了,就像人们工作需要吃饭一样正常。

    尽管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随行,但容金珍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应该的胆大和安全,火车刚刚启动,他便陷入了莫名的不安中,老是有感到被人家窥视的慌张、别扭,好像众人的眼都在看他,好像他没穿衣服(所以别人要看他),浑身都有种暴露的难堪,紧张,不安全,不自在。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更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安静。其实,有这种不祥之感正是因于他太在乎自身,太明白此行的特别——

    【郑局长访谈实录】

    我说过的,y国的那个被x国特工从飞机上劫走的人只是个小字号人物,跟容金珍比简直有天地之别。不是我们神经过敏,也不是容金珍自己吓自己,当时他出门的风险确实是存在的。有一点开始我们一直感到奇怪,就是容金珍破译紫密后,尽管是悄悄的,事后又一再保密,可x国还是知道了。当然,就破译紫密之事,他们迟早要知道的,很多事情都会反应出来的,除非我们不利用他们的情报资源。但具体由谁破译,这是不应该知道的。可当时对方不但知道是容金珍破译的,而且连容金珍很多个人情况都摸得清清爽爽的。对此,有关部门专门作过调研,得出几条嫌疑线索,其中就有希伊斯。这是我们对希伊斯真实身份的最初怀疑,不过当时仅仅是怀疑而已,没有确凿证据。直到一年后,我们偶然地得到一个情报,说希伊斯和当时臭名昭著的反共科学家伟纳科其实是同一人,这时我们才真正看清希伊斯丑恶的嘴脸。

    希伊斯为什么会从一个科学家走到极端反共的道路上,而且要这么拐弯抹角(改名易姓)地反共,这是他的秘密,但是伟纳科的面纱一经揭下后,他曾经想阴谋我们的一面顿时变得一目了然。也许,没有谁比希伊斯更了解容金珍的天才,再说他自己干过破译,当时又在模拟破译紫密,他想像得到,只要容金珍来干这行当一定会成为高手,紫密也难保不破。所以,他想极力阻止容金珍介入破译行业,当发现已经介入后,又极力想阻止他去碰紫密,知道已经在破紫密后,又故意来个指东道西,布迷魂阵。我想,他这么做既有政治上的因素,也是个人需要。因为你想,如果容金珍先破译紫密,对他是十分丢人现眼的,好比东西都已盗走了,警报器却还没响。他当时的角色其实就是一个紫密预警器。然后你再来想,为什么后来对方能知道是容金珍破掉紫密的,肯定是希伊斯十拿九准地猜的。是的,他猜得准!不过,有一点他肯定想不到,就是:他精心布下的迷魂阵对容金珍无效!可以说,在这件事上,上帝是站在容金珍一边的。

    再说,当时对方jog电台的策反广播几乎天天都在对这边闪烁其词地广播,想用重金收买我方破译人员,什么人什么价,明码标价的。我清楚记得,当时他们给容金珍标出的身价已是一个飞行员的10倍:100万。

    100万哪!

    在容金珍看来,这个数字把他举上了天,同时离地狱也只剩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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