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手术室外,他一直想,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决绝,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 “昱飞,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行吗?”这是吴清瞳恢复意识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寻他的身影。如果睁开眼睛看不到他,就会变得暴躁易怒,到最后她的父母、主治医生各个盯他跟盯个犯人似的,就怕他一不留神走人了,吴清瞳就又要犯病了。 走到这一步,段昱飞笑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重要成这样。 ** 再见到夏黎是半年后,她到疗养院来看吴清瞳。 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看着也不大好。 吴清瞳坐在轮椅上,笑得很是刺眼,“我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 夏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她说,“那我走了,保重。” 从进门到离开,她全程没看过段昱飞一眼,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段昱飞刚一动脚就被吴清瞳伸手拽住,他烦躁地拨开她的手,头一次没在乎她的尖叫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 没敢上前,他就这么一路隔着几米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夏黎也知道他的存在,但也同样隐忍着没有回头。 天空灰蒙蒙的,就像他俩的心情。 在离家还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老天跟变脸似的降下了倾盆大雨,段昱飞赶紧追上前去脱下外套将她罩住。 到家后才发现她还是被淋湿~了,头发正一缕一缕地滴着成串的水珠。 两个人站在门边,一时都忘了去取干毛巾。 担心她感冒,段昱飞干脆脱了外套给她擦水,夏黎一直低着头,有水滴不断地从脸上落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 “段昱飞……”她忽地叫了他一声。 后者微一愣神,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夏黎抬起头来,眼泪汹涌着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又好似有无尽的委屈,“我现在不挑食了,也不赌钱了,可是……你也不见了。” 段昱飞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过,他不停地替她擦着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听着他的道歉,夏黎哭得更凶了,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悲恸得无可比拟。 此刻的段昱飞心里一片苍凉,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眼底也有了湿~润。 夏黎含泪抬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地捧住他的脸。 浅尝辄止的一吻,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表白。 嘴唇相触,随即又相离,夏黎退开他的怀抱,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在这一刻终于断开了。 就在她认为自己终要放手的那一刹那,后颈被人按住,紧接着又被拉了回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深吻,他吻得用力,似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掠夺走,末了他揽着她,目光灼灼地说了让她再度落下泪来的三个字。 ** 一年后。 “瞳瞳说她想吃鱼,你记得带一条过来。”吴妈妈在电话里如是说。 收了线,段昱飞拧开笔套在挂历的当天日期上划上一道杠,随后拿上外套出了门。 买了鱼,上了楼,看见房门虚掩着便没再按门铃而直接推开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