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全的吗? 她也来不及深思,不能眼看着落雁送了命,她正要出手,却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还没回头,那人就已经飞身而出,白衣如雪,黑发如墨,衣袂翻飞,面上覆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静又幽深的眼眸。 程妍差点儿以为那是段邵风,身形也很像,可是气质不对,而且……他身上有魔气。 白衣人一剑挑开了周复寒的长剑,轻轻落在了落雁的身旁,将她护在了身后,落雁的眼神一亮,想说什么,看了眼周复寒,却又忽然黯淡下来,似乎还在方才那些真相而感到郁结。 “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周复寒眸光落在对面的白衣人身上,似有几分震惊,接着又闪过了几分厌恶、痛恨之色,道:“白扬?” 白衣人眸光淡淡:“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 周复寒没说话,眼神却几乎要将他划成八块。 白衣人丝毫不受影响,道:“十年前,我与你妻子相识在先,她是受父母逼迫才嫁与你,不管段氏夫妻救还是不救我,我都是一定会带她走的。” “满口胡言!”似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周复寒冷笑道,“当初我重伤于你,本以为你绝活不过三个时辰就没再追踪,没想到你竟活了下来,今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白衣人的语气也冷了:“这也是我想说的!” 两剑相击,发出了几分刺眼的光芒,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出手皆是步步杀机,狠厉、不留余地,仿佛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程妍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两个人的确都是高手,打起来也有几分势均力敌的味道,只是出手的招式怎么看着有些像呢? 显然,周复寒也意识到了,心底起疑,虚攻他下盘,趁他防备的时候,就用剑去挑他脸上面具,谁知白衣人轻功了得,不等剑尖触及面具,就已如踏雪般倒退着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树梢,白衣翩翩,不染纤尘。 周复寒没追过去,却忽的冷声道:“段邵风?” 白衣人笑了几声,从树上飞身而下,落在了不远处,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风流的容颜,唇角带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锋利如刀,就连眼角的朱砂痣也透着冷厉似霜的气息,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师父竟到现在才认出徒儿,真是让人伤心。” 程妍也有几分吃惊,的确,那只魔就是段邵风本人的解释更说得通,只是她先入为主地认为男主是仙君,该是光风霁月、仙风道骨的,不可能与邪魔歪道扯上什么关系。 落雁此时正在段邵风的身旁,手里变出了自己的武器,似乎要与他同仇敌忾的样子,道:“三师弟,这种人,你还叫他做师父?” 段邵风道:“我若不叫他师父,只怕十年前就已死了。” “三师弟……”落雁快哭了,师弟怎么那么可怜啊。 段邵风握了下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眸光似有深意,语气却轻飘飘的,道:“师姐,你该回去成亲了,别误了吉时。” “可……”落雁呆了下,似反应过来,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师弟,你要小心!” 看着落雁御剑要走,周复寒想拦住她,段邵风却持剑挡住了他的去路,在他冷冷看过来的时候,轻轻一笑,笑容并不温和,透出冷冽、危险的杀机,悠悠道:“老匹夫,你的对手是我。” 落雁走得很快,御剑术学得也很好,眨眼间就已消失在云霄间。 周复寒脸色铁青,仿佛忽然想明白了一切,道:“她手里拿的是观影石!” 段邵风很会气人,挑眉夸赞:“好眼力!” 程妍看着周复寒被气到扭曲的神情差点儿笑了,观影石她也知道,是种可以记录现实的法器,方才他们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都已经被记录,也就说周复寒的名誉全毁了,甚至会遭到仙门的全力追杀,毕竟他可是以一人之力将各大仙门的女子都杀过了的。 周复寒气极,居然还没动手,反倒沉稳下来,道:“你故意引我误会,让我以为白扬没死,让我以为白扬和落雁有勾结,你知道我对白扬有多痛恨,一定会上当,所以很轻易地就将我引到了这里。” “没错。”段邵风道,“我倒是很佩服你,杀人犯案从不留下证据,所以……” 周复寒冷笑:“所以你就设了这场局来制造证据?” 段邵风点头,道:“凡是负心薄情或是和魔有私情的仙门女子,你一个也没放过,你知道落雁不但在婚前私通,对象还是白扬,你一定会怒火中烧,方寸大乱,也就不会那么理智地来识破我的计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