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霂狐疑地抬起头,却见萧淮双目轻阖像是睡着了。 她为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惭愧了两三秒,正要起身,他似乎醒了又似乎没醒,搂住人不放,自言自语:“没有外资银行。” 她没听清楚:“什么?” “只有国有银行,没有外资银行。” 人都喝醉了还惦记着工作。林霂哑然失笑。 便在这时,又听他呢喃自语:“越南,没有外资银行。” 林霂呆住,突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主任趁着酒兴多说一句有可能恢复她去越南援医的事。她不以为意,没想到萧淮听进去了,并且为此想得很长远。 见他眉心微皱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她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两手缠着宽阔的肩,额头抵着额头,吻了吻他的唇:“没有银行就没有银行。越南那么远,我去不了了。” 也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他含糊地应了声,真的睡着了。 * 林霂的那句“去不了了”并不是哄人,而是觉得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再改变。万万没想到她恢复上班的第一天、面对的第一个急诊病人,竟然是季云翀。 他没有靠轮椅代步,而是步履艰难地来到她的面前,屈身坐下时,两道眉深深地蹙起,至于那条无法弯曲的右腿尽可能地以一个不那么难看的姿势伸在一旁。 做完这些,他端正坐姿,目光凉淡看过来,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瞬。 林霂怔忡了好几秒,回过神用专业的工作态度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淡淡地回答:“心绞痛,失眠,幻听。” “发病多久了?” “两年前就开始了,断断续续,最近频繁发作。” “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史?” “没有,但我曾经有短暂的酗酒史,也曾服食过几次软性毒品。”季云翀顿了两秒,“不过已经戒了。” 林霂惊讶地望着他:“真的戒了吗?” 他点头。 她戴上听诊器,抿着嘴唇说:“我检查一下。” 仪器的头端贴上季云翀的胸膛,她侧着脑袋安静倾听了几秒,一抬头,就见他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她别开视线,低头书写病历的同时又问了几个问题。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伸手绕到她的背后,按住肩膀,牢牢地将人困入怀中。 林霂无法挣脱,生气了:“你要再这样,我只能叫保卫科的人。” 他的回答却是:“你和萧淮同居了?” 林霂静默会儿:“是。” “如果没有萧淮,你会回到我身边么?” “和萧淮没有关系,我们的感情早就回不到过去。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不适合对方。” 他笑了:“真是无情啊。” “请不要这么刻薄的指责我。” “你做了很刻薄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 林霂深吸口气:“如果攻击我能消除你心中的不痛快,我承认,是我刻薄。” 季云翀敛住笑,看待她的眼神流露出忧郁和悲伤:“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明明你变得这么刻薄无情,我却对你依然死心塌地。” 林霂不说话了。 “我已经和医院的高层打过招呼,你将被内定为援医项目急诊科骨干,这下你该满意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林霂一愣:“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利,轻易地改变医院内部的决定。” “医院面向高端客户时使用的进口药物都来自东盛。我稍稍让出了点的利益,高层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援医名额拒绝这桩好事。” 林霂不可思议地看着季云翀。 他却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你那么热爱工作,我又那么喜欢你,自然会帮你排除掉所有的竞争对手,让你好好追求事业。” 这时,他挑了下眉梢:“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谈情说爱而耽误了救死扶伤的伟大的理想。” 林霂本来想斥责他,一下子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季云翀俯下嘴唇,在她的耳廓旁轻轻唤她的名字:“木木,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知道餐厅里的厨师为什么一个个相继跳槽么?只要你打开店门做生意一天,我就会阻挠一天,我会看着你辛辛苦苦上班挣钱,然后省吃俭用把我借给你的贷款还回来。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拼死拼活要还多少年才能还完?” 说到这里,他弯唇讽刺地笑了:“还不起也没关系。你可以向萧淮开口要。反正你和他已经同居了,他睡过你,在你身上花点钱也应该。” 林霂气结:“季云翀,你——” “我季云翀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轻易得到。”他轻描淡写地接过话,一字一顿,“林霂,我等着看你和萧淮分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