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翀拆线后的恢复情况超出了林霂的预期。 他按照计划先做肌力恢复练习,三天后便可以抬起右腿,也能够下床拄拐走路。只不过他走路时步幅较小,身体呈10°向前倾,肢体活动不协调。 林霂安慰道:“你刚做完手术,缩短的右肢还没有适应强直状态下的膝关节,时间长了,步态会慢慢改观。” 季云翀信以为真,拄着拐艰难地在走廊里练习走路。 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来,细细碎碎投照在他的脸庞。他的五官本就生的清隽好看,被温暖的光线晕染出一抹朦胧的柔光,眉眼间竟流露出几分纯真。 林霂的喉咙被酸酸涩涩的滋味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立在原地看着他步履蹒跚的样子。 普通人的一步,相当于他的三步。 仿佛感受到她出神的注视,季云翀侧目睨过来,挑唇一笑,笑容格外灿烂:“木木,我看起来帅不帅?” 她回过神:“帅。” “励不励志?” “励志。” “招不招人喜欢?” “喜欢……”她配合地回答,又突然噤声。 季云翀含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嘴唇柔软地上扬:“还好我没有放弃,终于等到你说喜欢我。”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满足,林霂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哪有你这样说话下套的。” 她说话时垂着脑袋,错过了他眼睛里一抹转瞬即逝的黯淡,自顾自说:“今天天气不错,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这是她第一次邀约他。季云翀不假思索:“想。” “我去找辆轮椅。” 春夏之交,日光暖而不晒,她推着他漫步在慕尼黑的街头。 街角的花贩们格外热情,缤纷妍丽的鲜花把这座城市从前段日子阴雨连绵的灰暗色调里解脱出来。季云翀见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明朗,问林霂有没有五欧元的零钱。 在这里,五欧元可以买下一大束娇艳的蝴蝶兰。季云翀抱着蓓蕾初开的花,挑挑拣拣拈下几朵。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见他心情甚好,林霂也不愿扫人兴致,俯下脑袋。 带着几分花香气息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她听见他说:“好了。” 林霂毕竟是女生,好奇地摸了摸发上的花,从包包里掏出镜子,左顾右盼,打量起来没玩没了。 季云翀见状,愉悦地笑了。 她收好镜子,推着他走了几步:“我和你商量件事。” “嗯?” “我给你请个护工好吗?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 季云翀听到这样的话,搭在臂托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为什么突然回国?” “我的假期用完了,必须回去上班,还要参加赴越资格考试。”林霂看了看季云翀,对上那双狭长如墨的眸子,清冷的眼神让她愣了一下,“你别生气,我下周周末还会飞回来。” 他的手缓缓松开。 她又说:“我稍后还得回国,下下周再飞回来。换句话讲,接下去的时间里我将两地奔波。不过你放心,不管工作多么繁忙,我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把你的复健治疗摆在第一位。” 季云翀眼波微动,半晌才从喉咙深处低低沉沉地“嗯”了声。 林霂心中的石头落地,推着他继续前行,絮絮叨叨交待一些禁忌事项。 他忽然打断:“木木,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