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果不其然见到他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一问,得知他习惯性屈膝,扯到伤处,痛得差点翻下病床。 林霂既心疼又生气,不自觉用了严厉的语气:“叫你不要动,你偏偏动。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季云翀低声道歉,一边将脸别过去。 他眉目垂敛,表情极其不自在,完全没有半点刚刚解决突发事件时的从容。 林霂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发觉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从床头柜里翻出备用的病号服,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带子,余光瞥见那发红的耳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打量他。 目光从上往下,逡巡到某一处时,停留了两三秒。 林霂是急诊科医生,职业素养导致她的脸上没有出现一惊一乍的神色,只用再寻常不过的口吻问:“季云翀,你的管子掉了吗?” 所谓的管子,并不是镇痛泵的输液管,而是适用于特定手术(骨科手术)、遭到外力拖拽时容易脱落的导尿管。 林霂刚毕业那会儿,作为实习医生接受临床培训。插管这种事情,她驾轻就熟。 季云翀没有预料到林霂的观察力如此仔细,不知如何回答,又听见她说:“你把裤子解开,我给你检查下。” 季云翀震惊了。 记忆里那个怯于男女之事的小姑娘,现在竟然面不改色地对他说“把裤子解开”……没错,她是医生,说这种话是职业习惯使然,但…… 季云翀表面平静,内心惊涛骇浪,过了会儿才躺下。 林霂这次来慕尼黑,早就做好了陪床照顾病人时会遇到各种意外状况的心理准备,说话做事一概不扭捏。 不过,她顾虑到季云翀的感受,把被子堆在他的腰部,挡住了他的视线,算是给双方留点面子,然后走到独立卫生间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手。 高级病房里安静极了,唯有“哗哗”的流水声刺激耳膜。 季云翀僵硬地躺在病床上,头顶上的灯光射得一双眼睛发花。他没有动,睫毛颤动几下,索性合上眼。 这时,水声停了。 过度寂静的氛围里,一切感知都被无形地放大。他知道她折了回来,就立在床边,视线落在他的下半身,只瞧了一眼。 “从外观上看,管子没有脱出。”她开口道,许是忙了一整天没有喝水,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我需要调整下管道的位置,防止渗液。” 他没有回话。 她的手伸过来,挨上他的隐私部位,用指腹分开回缩状态下褶成双层的皮肤。 那处久闷在被子里,温度略高,刚刚她用冷水反复洗过手,因此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微凉的手指滑动的过程。 一寸一寸,轻轻地,缓慢地。 这不是他能够泰然处之的情景。即使她的动作很正确,没有任何的差错,他的心脏停滞一下,接着不可抑制地急剧跳动,引发全身血液都往低处涌去。 他从喉咙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十分压抑。 她停下动作:“怎么了?” “……痛。” “我轻点。” 这样的对话说不出的奇怪。他的表情更显窘迫。 时间有点漫长。终于,她说:“好了。” 他浑身的力量一松,悬在刀尖上的心顿时落回原处,疲惫地松了口气。 她又说:“透明胶布贴着的地方,皮肤有点发红,我给你换一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