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像在决定什么。 他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嗯?” “我有喜欢的人了。” 唇舌间还残留着刚才缠绵时的湿润触觉,他的心骤地往下一沉,表情瞬间凝固。 林霂觉得季云翀生气了,但她想错了。 季云翀没有愤愤不平地指责她,更没有咄咄逼人地追问对方的姓名、身份、背景,只牵扯嘴角笑了一下,用隐忍克制的口吻掩饰难过的情绪:“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方方面面都比我好,才能让你动心?” 林霂刚刚憋住的眼泪又流淌出来:“对不起,我并不了解你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磨难。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季云翀是她的初恋,如果说她现在得知真相后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肯定是骗人的。 强烈的愧疚感折磨着她,她几乎冲口而出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但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的眼前随之浮现出萧淮的脸,便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她的心,仿佛被把刀狠狠地剜了几下,很痛。 季云翀见她神色纠结,忍不住问:“你和那个男人认识多久了?” “……两个月。” 十年的感情败给了两个月的相处,她是不是有点无情? 季云翀沉默良久,再开口时,沉沉地叹了口气:“木木,你能否放一放对那个人的感情,想想我们这些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你爱了我十年,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我们好不容易重聚在一起,更应该珍惜彼此。” 林霂咬住嘴唇:“我……” “我给你时间,你慢慢考虑,想清楚再回答。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抽空陪我去趟慕尼黑?不论我是否决定接受截肢的治疗方案,我都将再次面临手术。” 截肢这个词深深触动了林霂的神经,她不假思索就作出承诺:“我明白,我会陪着你。” “东盛即将进行重大资产重组,我的身体状况不能被外界知晓,否则将对集团不利。你能不能为我保密?” 她愣了愣,点头。 季云翀伸出手,非常不舍地在她的脸颊摩挲了一会儿:“乖啊。” 说完这句,他扬唇笑了一下。 他展颜一笑时,通常眉梢往上一挑,眼睛里先染上几许温暖的笑意。左右两侧脸颊再随之凹陷进去,形成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阳光,又带着孩子气。 少女时代的林霂便是被这样的笑靥勾上了早恋的歧途。 如今再度目睹熟悉的笑容,又听到这句话,林霂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想起了往事。 彼时青春年少,他阳光开朗,不骄不躁,放弃了家里的奔驰专车,俯首甘当她的自行车车夫,每日放学后呼哧呼哧地将她送回老洋房。 在那段回家的路上,春天的鲜花,夏天的凉风,秋天的晚霞,冬天的薄雾,送了她和他一程又一程,成为两人爱情最初的见证。 当年,他问她:“林同学,这辆自行车比大奔少两轮,坐着是不是咯屁股?” “嗯,有点儿。” “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们一起坐真正的大奔。而且冬天快来了,寒风冻坏了你的小脸蛋,我心疼。” “不好。我不怕冷。” “我怕冷,你不心疼?” “不心疼。” “乖啊。真的不心疼?” “……唔,那好吧。” 时光匆匆,十年寒暑易逝。 如今冬去春来,他遍体鳞伤,她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 他和她的爱情,不声不响地,没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