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屋子。他在木屋前见到了背对自己的沈青梧,沈青梧没有离开,他心情大为放松。 张行简:“梧桐——” 他奔过去。 沈青梧转身。 张行简抓住她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又忍不住来抱她,闻她身上可有血腥味——苗疆小娘子说,要放血。 张行简蹙眉:“痛不痛?哪里不适吗?都怪你——” 沈青梧弯眸,任由他抱。 旁边传来咳嗽声。 长林声音尴尬拖长:“郎君,我在这里——你是看不到我吗?” 张行简抱着沈青梧,抬头看他一眼。 长林觉得,脾气这么好的郎君,在这一刻,似乎想杀了他。 长林:“……” 长林心想:郎君变了。郎君以前就是喜欢沈青梧,也没有喜欢成这样子——郎君眼里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长林失落间,还是沈青梧开口:“张月鹿,他找你有事。你们谈吧。” 沈青梧强行推开张行简,远远走开。长林心中赞叹沈青梧终于懂事了,却见张行简又不冷不热地剜了他一眼。 长林:“……” -- 张行简思考:长林好像确实有点碍眼啊。 -- 碍眼的人,当然有碍眼的道理。 长林从东京包围圈中拼杀出来,躲开追兵,千里迢迢受伤无数,就为了将最新消息传递给郎君—— “咱们所有的传消息的酒庄茶庄当铺都被封了!就是博帅干的!他太了解张家产业分布了,他和沈家合作,沈家完全沦为了他的走狗——真不知道沈家怎么想的!” 张行简淡然:“正常。” 沈家吃亏这么多年,当然要找一条新出路。 可是,博容绝不可能给沈家出路。 博容只会摧毁一切。 长林闷闷道:“反正,一切都乱了套。东京现在太危险了,成了沈家的一言堂——其实是博容的一言堂。那些大臣啊兵马啊,全被分开关押,东京连点兵都拿不出来,就被沈家镇压了。 “沈家连陇右军都调动了……” 张行简颔首:“私用虎符,看来想死了。” 长林:“都什么时候了,郎君你还开玩笑。郎君,你说,博帅要做什么?” 张行简轻轻阖目。 张行简道:“我若是他,我便会——” -- 身在益州的李令歌,收到了一封要传位于她的圣旨。 这道圣旨,传遍天下,很快就会到达苗疆—— 李明书要让位于李令歌,要李令歌进京登基,接旨。 收到圣旨的李令歌一手搭在太阳穴上,一手轻轻地扣着桌案。 她笑出声。 她站起来时,眼睛中疯狂的蔓草一样的野心被熊熊点燃:这是机会啊。 哪怕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只要她成功,她就是赢家! 输了五马分尸,赢了坐拥天下。 她是疯子,她就是要入局,试一试敌人锋芒—— 老师,你想赢我吗?那就杀了我。 老师,你若输给我呢?那就由我为所欲为了。 -- 夜里,苗疆之地,并不受中原之困。 年轻的儿女们踏水而歌,他们邀请张行简一起,张行简温和婉拒。 他在水边找到一个人无聊地打着水花的沈青梧。 沈青梧自得其乐,一人玩得高兴。他过来坐在湿漉的草地上,她只回头看他一眼,仍扔着石子玩。 张行简若有所思:“梧桐,你的药吃得如何了?” 沈青梧漫不经心:“治内伤的药吗,我一直吃着啊。你不是每天都监督我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