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沈青梧刺李明书的那一刀,想想沈青叶逃了皇后的婚……沈家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沈琢沉默片刻,问:“博帅,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 博容心不在焉:“分兵吧。 “大部兵马南下,迎接南方益州军的‘回敬’。留下忠心的人,留下不怕死的人,待在皇城中,等待战争。” 他说的已经十分直白,沈琢除了不懂博容在想什么,他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了。 沈琢拿着圣旨离去,回头。他看到黑夜中,博容一人站在高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皓月朗朗。 立在高台上的男子衣袂飞扬,翩若惊鸿。 那曾是让人敬仰的顶美好的存在,如今风华只被黑夜留住。 -- 博容凝望着黑夜,盘算着棋局,判断着下棋者。 皇城门开,请君入瓮。 这是一出阳谋。 与他坐于棋盘另一端的执棋手,会是张月鹿。 而棋子,有两枚。 一枚李令歌,一枚沈青梧。 两者都是他的学生。 博容心想:想教学生快速长大,要么杀学生一次,要么死在学生面前。 赢了,他实现自己曾经想复仇的愿望,结束一切恩怨;输了,他亦实现自己的另一个愿望,依然结束一切恩怨。 -- 沈青梧与张行简下了马,来到了苗疆。 张行简恍惚。 他一路跟着沈青梧,看沈青梧跟人描述曾经那位苗疆小娘子的模样,指手画脚,却半天说不清楚。 张行简在后温声补充:“……一月前左后,她应该刚刚回到苗疆。” 沈青梧回头看他。 被问话的小郎君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们要找谁了!” 而张行简垂下头,看沈青梧扣着他的手腕。他也在一刹那明白沈青梧的目的——解“同心蛊”。 -- 沈青梧跟张行简说:“你病了很久,都是‘同心蛊’闹的,我早想解了它了。” 张行简说:“解蛊很贵,我没钱。” 沈青梧诧异他怎会没钱。 沈青梧说:“我存了很久。” 张行简默然。 他道:“……你早就想解了它,是吧?” 沈青梧没有回答,因为带路的小郎君嘹亮地打声招呼后,一个黄鹂鸟般清越的少女声就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 “哪来的客人?我来啦!” 漂亮的苗疆小娘子瞪大眼,看到他二人,立刻露出笑,撒丫子往回跑:“阿爹阿娘,我们家来客人啦。” -- 苗疆小娘子的父母,爹是汉人,娘是苗疆人。 他们听说这二人就是被女儿的“同心蛊”坑的可怜情人,顿时瞪女儿一眼。 小娘子道:“我一年多没回家,就是因为帮他镇着蛊,累死我啦!” 妇人怒骂女儿一声,请客人入座,又为二人诊脉之后,斟酌着告诉二人:“我女儿胡闹,给二位下了蛊,自然该我们解蛊……就不收二位钱了。 “但是下蛊时,是母蛊先入体,那么解蛊时,也必要母蛊先离开……可能会痛苦一些。” 沈青梧很满意:“我可以。” 张行简望她,欲言又止。 沈青梧说:“我身体好一些,他身体差一些,若是解蛊很痛苦,理应由我来。当初是我强迫他,为他下蛊。今日自然也应由我承受这份苦,来解蛊。” 苗疆人:“需要放点儿血……” 沈青梧颔首:“我……” 张行简起身:“梧桐,我们谈一谈。” -- 张行简拉着不解的沈青梧出门,他少有的面容肃然,眼中没有笑。 到人少些的树后,张行简才停下,转身问:“你说的带我想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沈青梧颔首。 张行简:“就是为了解蛊?” 沈青梧点头。 张行简问:“为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