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听到了郎君有点儿哑的平静声音:“不必查了,你去歇着吧。” 死士应声而退。 多亏张行简训练的死士从不多话,从不多管闲事。但凡这死士逗留不走,多说几句话,帐内的张行简,便要承受不了了。 -- 宛如被抽空的张行简呼吸颤颤,伏于枕间平复情绪。 他搭在褥间的手指颤一颤。 沈青梧觉得他此时心情必然极好。 沈青梧想到小兵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她忽然悟出,如果当真要认什么错,也许床榻间见真章的时候,正是最好的机会。 -- 沈青梧俯坐于上方。 她俯身,青丝落在他脸上。 他眼神迷离、面容如霞,整个人完全被她把控。 沈青梧在他耳边确认一下:“你此时很开心,是吧?” 张行简陷入迷乱境界。 他糊涂地点头,抱着她后背,希冀她带给他快活,不要折磨他。 于是,沈青梧趁机,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 下一瞬,沈青梧被推下床。 -- 沈青梧听那郎君冷声:“你给我出去。” -- 沈青梧:“……” 说好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说好的意乱情迷呢? 他怎么突然恢复冷静了? 就因为她说“我把你的玉佩弄碎,弄丢了”? 第92章 沈青梧灰溜溜地被张行简赶出了营帐。 他唯一的宽容,大约是准许她穿戴整齐再滚出去。 更深露重。 沈青梧迷茫地站在帐门外,那点儿爽意没到头,被强行打断。她此时被拦在帐门时,一时不知是上不去下不来的欲念让她烦躁,还是张行简的发怒让她混沌。 她宛如一个因说错话、夜里被娇娘子赶出门的混账丈夫。 但她并不完全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何况,军营夜间巡逻轮岗,时时会有人发觉此间动静。沈青梧大剌剌站在军帐外伏低做小,未免引人注意,又辜负了之前的一番“关系不好”的演戏。 不如明日再看情况。 沈青梧想了想后,她掉头走了。 -- 另一边,张行简被欲折磨,又在临到头时被她泼冷水。他将她赶出去后,本以为她会说两句好话,又在怔了一会儿开始心软。 张行简给自己找借口,告诉自己沈青梧煞风景不是一次,玉佩的事必有缘故,他去听一听便是……张行简推开帐帘,看到的是高天长夜,火把燎燎。 门口空无一人。 张行简登时又惊又气。 这次,当真是不能原谅那个混蛋了。 -- 沈青梧次日去见李令歌前,特意在张行简的营房外绕了一趟。 她对军营中的早晚时辰格外熟悉,跑个马晨练路过的功夫,便正好看到张行简站在熹微辰光下,眉目昳丽。 他面容一贯姣好,只脸色不太好,眼下有黑眼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