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林只能干笑。 他心想郎君之前都没信心能在三月之前将沈青梧哄骗去东京,如今离上元节不过一二十天,郎君就有信心能留住人了? 长林问:“那我还去不去找那苗疆小娘子?” 张行简幽幽看他一眼。 长林抬头望天:“那我就不去了吧。天高地远的,我也不想赶路。” -- 张行简想,博容一定与他命里犯冲。 张行简自小受这个人的影响,熬到如今,终于熬到世人快忘记博容了,他动心于一女子,那女子偏偏受博容影响更深。 这真是让他挫败。 不,他不能接受。 沈青梧不来找张行简,张行简便去找她。 夜里,沈青梧也不在屋中点烛,一个人拿着杨肃的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着入睡的时候。“笃笃笃”三声敲门,她听到了,但没有动。 她性格如此乖僻,本就不爱搭理人。而旁人一见她这样不讨喜,多半就离开了。 但是门外那人继续敲门。 那人声音温柔:“梧桐?” 张行简! 沈青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行简听到里面重物“咚”地摔倒,又听到到处找鞋履的声音。屋里人又狼狈又着急,扑腾一阵子,才冲过来开门,呆呆看着门口的他。 张行简眼中噙笑,廊下的灯火光照入他眼中,给他眼睛镀上一层春波一样的潋滟金光。 沈青梧像个落水小狗一样,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张行简看她这样,心一下子十分柔软。 他竟有些原谅她想远离他了。 他叹口气:“有点事过来找你……你一个人在做什么,连头发也不梳?” 沈青梧:“马上要睡觉了,梳什么头?” 张行简:“睡?你不是请我当老师教你读书写信,我还没教你几日,你就要睡了?你不是自诩勤奋,我怎么见你如此懒怠?” 沈青梧目光明亮。 她问:“你还要教我啊?哦,我忘了。” 她凑过来,就在他唇上亲一下。 张行简一怔。 他向后退一步,衣袂微扬,喉结滚动。他在“并非求欢”与“你在做什么”之间徘徊片刻,选择了一句: “漱口了吗?” 沈青梧挑眉,忿忿道:“我也没有那么懒,好不好?” 张行简侧过脸,微微露笑。 沈青梧见他这样,心中一动。她凑过去去拿他手中提着的灯笼,不着痕迹地碰一碰他露在衣袖外的手指,然后一把握住。 在张行简看过来时,沈青梧牵着他进屋,关门:“外面好冷啊,你怎么不多穿点?” 张行简静静看着她:这就是沈青梧。 一边说着绝情的话,一边也自知心虚。试探他,讨好他,远离他,拒绝他,还要他主动送上门。 驯服这样的人,让他伤透了脑筋。 -- 张行简打了水,要给沈青梧梳发。 沈青梧低迷情绪一去,放松地认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她甚至想,张行简平时弯弯绕绕一大堆,这个时候倒是简单得很。 不错,他们最后一段时间相处,本就应该彼此容忍些。 沈青梧觉得自己在情绪控制上又进步了一点。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张行简,让张行简为她梳理躺得凌乱的长发。 她趴在他肩头,轻轻戳他脸。 张行简偏过脸看她,眸心清澄。 沈青梧:“你没有不高兴,是吧?” 张行简反问:“我应该为什么不高兴呢?” 沈青梧说:“你之前,手捏碎瓷杯。你平时脾气极好,如果不是生气,应该不会那样吧?虽然不懂你在不悦什么,但你应当确实在不悦。” 张行简微怔。 他握着梳子的手被她握住,她低头,轻轻在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指上亲一下。那么轻的力度,那么暖的热气…… 张行简猛地一颤,向后抽出手,梳子“砰”地落地。 他侧过脸,躲开她的凝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