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起旁的事:“腊月初五那日夜,绵州周遭夜里入宿的人有哪些,你们去调查清楚。” 长林怔一下:“四面八方……都调查?” 张行简颔首。 长林:“你是要找那个杀博老三的凶手是吧?但这范围太大了,而且这也不准确……” 张行简:“去吧。” 长林为难地拿着一堆信转身,打算安排众卫士行动。他刚转过肩,郎君的屋门便被“砰”一下推开,沈青梧跳进了屋子里。 冷风袭面。 长林打个哆嗦:三更半夜来找他们郎君…… 他用余光看郎君,郎君好整以暇,一手撑额坐在案前,丝毫不在意这没有礼貌的行为。风吹动郎君袍袖,他本就宽松的外衫飞扬,纵如飞雪,霎时好看。 沈青梧晃着手中纸张,理直气壮:“你为什么又叫我‘娘子’?!” 她冲张行简发完脾气,才看到长林站在屋子里,目瞪口呆看着她这副样子。 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凶煞逼人。 沈青梧愣一下。 她意识到长林恐怕在听张行简命令办什么隐秘的私事,被她撞破了。而且她的形象很不好……不过沈青梧只静一下,便仍冷眼看着长林,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她不尴尬,尴尬的便是长林了。 长林目光闪烁,和她打招呼:“沈将军,这么晚了……还不睡,来找我们郎君……” 他快把舌头咬破,干笑不住。 长林啊长林,你会不会说话,沈青梧来找郎君,肯定是来睡觉的啊。自家郎君那么好说话的脾气,肯定随随便便就被沈青梧得手了…… 沈青梧:“我画好了画,来让张月鹿看。” 张行简在那里喝茶,闻言诧异扬眉。 长林眼睛一亮:“你画好了?” 沈青梧若是画得出凶手相貌,他们就不必一个个去试了。 长林连忙凑过来,不顾郎君的咳嗽,要看沈青梧画了什么。长林拿过沈青梧那张宣纸,兴奋瞬间冻住—— 他望着画纸上那扭扭曲曲的火柴人,怔怔发呆。 长林:“……这就是你画的?” 沈青梧淡定自若:“我把特征都画清楚了。我看到这画像,必然可以照着找到人。” 长林:“……郎君,我这就安排人去四方调查。” 他一言难尽地将画纸还给沈青梧,同手同脚地出门,为二人关上门。 -- 屋中只剩下站着的沈青梧,与坐着的张行简。 沈青梧淡声:“长林是不是在嘲笑我?” 张行简:“他哪里敢?他若嘲笑,你就揍他便是。” 沈青梧深以为然。 她且问他:“你为什么在信中叫我‘娘子’?我不是说过,你再乱说话,我不会放过你吗?” 张行简镇定:“我称呼的,是‘沈二娘子’。” 沈青梧很肯定:“你喊的就是‘娘子’。” 张行简:“是么?那估计是写漏了两个字……梧桐专门来和我算这个账吗?” 沈青梧:“别叫我‘梧桐’,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沈青梧’。” 她又道:“你若表现好,让我满意,我允许你叫我‘阿无’。” 张行简当然拒绝。 他当然不会选择和旁人一样的叫法。 张行简温声转移话题:“所以你来找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青梧:“自然不是。我确实画好了人像。” 她想到长林方才的反应,犹豫一下。 张行简含笑:“唔,这么快?拿给我看看。” 沈青梧:“……只是旁人不一定看得明白。” 张行简:“也许我是那个例外呢?” -- 事实证明,张行简也不是那个例外。 他坐在案头,本是很有信心地端详她的画像,觉得再难辨认能难到哪里去。 他岂会不如博容。 然而张行简如木雕般坐在这里,握着宣纸的手快僵硬,唇角的笑也早已凝固。他眸子幽幽,唇瓣轻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