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怪异,她压根不当会儿事。 她以为这是一家酒楼,在楼中找了一隔间推门进去,依然没人阻拦。而是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问她:“娘子,可需要伺候吗?” 沈青梧想他们态度真不错。 连小二都长得怪好看的。 怎么也有张行简十分之一的好看了。 沈青梧嘱咐人送热水与浴桶,那搭话的年轻郎君颇为暧、昧地笑一下:“那自然会准备。总不好让客人难做。对了,客人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爱好,可对伺候的人有何要求?” 沈青梧:看看人家这态度。 她若不是手臂麻得厉害,若不是自己都感觉自己宛如泡在熔浆中,大脑已经不会思考。她是愿意认真回答旁人的问题的。 此时她只言简意赅:“要最好看的。” 问话的牛郎见她“砰”一声关上门,虽失望,却了然。谁来他们楼中,都想挑最好看的。 这娘子看着不太有钱,却相貌出色。想来楼中魁首是愿意为了这份美色,而屈尊前来的。 -- 于是那沈青梧的房门外,两个牛郎都快要为此打起来了。 他们一人端着一壶阳羡茶,一人端着一盘狮蛮栗糕。张行简与老鸨上楼,便见他们暗斗得不可开交——你绊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老鸨青筋直跳。 那两人吵:“说要最好看的,我才是!” “我才是!” 张行简目光闪烁,从只言片语中大略猜出这误会重重的缘故。他叹口气,走上前,站到两位吵红脸的郎君身后。 他施施然抬手,烛火下修长的手腕镀着一层光,好看得老鸨也失魂。 老鸨想家中有夫如此,谁会想不开来自己这种地方?但也不好说,也许这位郎君中看不中用,也许家中再好看的郎君看久了,也会被厌烦…… 老鸨正唏嘘,就目光一瞠,看那郎君漂亮的手抬起,在两位牛郎后颈上一劈。 张行简向旁边闪开,又动作分外优雅地端过了快被两人摔下去的一茶一糕。他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让两位牛郎倒下时,没有撞到木栏或木门,惊到门里的客人。 张行简叹:“在下不得不如此,请两位见谅了。” 老鸨:“你你你……” 张行简:“外面有人,替我付账。” 老鸨平复下心情,见张行简端着茶与糕点就要推门进屋。她为了楼中信誉,不得不勉强挣扎:“你夫人说要最好看的……” 张行简回头,疑惑看人。 他的皮囊确实很有迷惑性,声音又这般不急不缓:“嗯?在下不是最好看的吗?” 他对自己的皮相心知肚明。 从小到大,他其实很少享受到相貌的好处。 记入张家嫡系,靠的是他与张容气质的相似,以及他的心机。 张文璧全身心地教导他,又从来对他疾言厉色,不许他仗着相貌就如何引诱旁人。他与家中侍女笑一下,他衣裳穿得不严实些,都要被二姐要求反省。 二姐生怕他懒散的性格放纵后,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在遇到沈青梧后,在总是被沈青梧目光灼灼地盯着后,张行简才意识到,容貌有时真的很重要。他的皮囊带来的好处,在沈青梧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尽管有时,他不太喜欢这种发挥。 ……沈青梧透过他,看到的不是博容,就更好了。 张行简随意地想着这些,又将这些抛之脑后。他推门进入屋中,准备去伺候那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的沈将军。 -- 沈青梧闭着眼,心神沉下,盘腿靠墙坐于榻上。 她引导着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慢慢疏导着气脉的运行。她审视时,能发现哪些地方不正常,便要将那毒继续往手上逼。 左臂不只麻,已经有些痛了。 沈青梧额上尽是汗,面容滚烫。流下的汗水浸湿她衣容,烛火下,光辉幽暗。 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应当是伺候的人,放下水与浴桶,就会离开。 沈青梧没有睁开眼,但也提防着周遭的动静。果然,那人进进出出出好几次,提着木桶在地上磕擦,又将茶点放下。 从头到尾,伺候的人都安静而贤惠,考虑得面面俱到。 待她逼完毒,她就可以好好享受这些了。 这么懂事的人,真想带走……不行,张行简还在等着她呢。 待她好起来,她要和张行简大战三百回合。 沈青梧脑中思维断断续续,因外人在身边走来走去而不能精神全部集中。她身体疲惫,不愿睁眼,便只祈祷这郎君既然如此懂事,那见到她不搭理,就应该更懂事地关上门离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