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他只看她一眼。 吹曲子? 她这什么爱好?堂堂沈大将军,居然能欣赏得了这种东西?他怎么一点也不信? 沈青梧克制心头渴望,可张行简就在她旁边,谁能忍得住—— 旁人有过的,她也想有。 而月亮恰恰是多才多艺的月亮。 她也想听曲,也想拥有那小孩拥有过而她从未有过的东西。 沈青梧威胁张行简:“你若不吹小曲给我听,我今夜继续折腾你。” 张行简:“……” 沈青梧看他蹙眉,她稀奇问:“你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与我……嗯?” 张行简立刻道:“吹小曲吧。” 沈青梧偷笑。 她舒展上身,微微靠后,从后趴在他肩上望他。她看到他安然面容,玉白侧脸。 沈青梧盯的时间久了,心随意动,心间发痒时,突然撩开他脸颊贴着的乱发,凑过去,在他腮上亲了一下。 他僵硬怔忡,睫毛轻轻飞颤。 张行简静了很久,搭在膝上、握着树叶的手指发麻,侧头看她:“你不是说,不与我……嗯?” 沈青梧:“嗯是什么?听不懂。吹小曲吧。” 第40章 青色帐子放下,沈青梧手拢着烛台,小心翼翼地将烛台搬到床上。 帐中,沈青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蜡烛,生怕其被风吹灭,烛火每晃动一下,她都跟着屏息。她终于在床上为蜡烛找到了好位置,不会让烛火被吹灭,也不会让烛台歪倒。 她唇角轻轻翘一下,弧度很小。 然后沈青梧抬头,眼睛盯着不得不为她的烛台让出位置的张行简。 她此时的眼神,怎么说呢?像一只守着珍宝的乖巧的小狗,湿润,安静,虔诚。 这几乎不像是会出现在她身上的眼神。 张行简出神间,被沈青梧催促:“快些吹小曲!休想蒙混。” 她盘腿而坐,腰杆笔挺,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是他要演奏什么惊世名曲一般。 张行简目中光微微柔软。 他想到自己与长林曾经打听过的沈二娘子在沈家的过往:没人疼爱,独来独往,总是闯祸,不讨人喜欢。她在街市流转乱混,却恐怕没听过人专门吹小曲哄她。 她没有的东西,她都渴望。 沈青梧的执拗,远比寻常人要持久得多。 张行简垂下眼,莹润修长的手指夹住那一片树叶,放到唇边。他被沈青梧目光灼热地凝视,他心间一烫,低垂的目光闪烁,心头少有地浮起一丝羞赧。 他可从未给人郑重其事地吹曲过。 这种嬉闹太过下成,二姐从不许他这样放浪轻浮。 沈青梧见他半晌不动,忍不住怀疑:“是这片叶子太干了,吹不动吗?要不我去给你摘一片新叶子吧。” 沈将军跃跃欲试,张行简没理会她,幽幽小曲已从唇下叶间溢出,在她耳边流转。 沈青梧怔住。 狭小的账内,烛火照着郎君秀气苍白的面孔,光华在他浓长乌黑的睫毛上跳跃。他只是将叶子放在唇间,便有很轻的曲声传出,像是、像是…… 幻术一样。 那在耳边炸开的曲声,十分安静,因叶面的不成型,而断断续续。可即使如此,沈青梧也听得发怔,听得喜欢。 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是喜欢张行简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曲子。 只是曲不成调,他面容绯红,似乎吹得很累…… 沈青梧凑过去,唇挨住叶子另一边,鼓腮渡气,一声尖锐的调子窜出。 叶面另一边的张行简睫毛一颤,怔然抬目,乌泠的眼睛看着她。 寸息之距,噙着叶子两边,年轻男女对望。 沈青梧少有地害羞,她尴尬地松开叶子往后退,解释:“我见你吹得很乱,以为你没力气,帮一帮你。” 她目光闪烁:“原来本来就吹不好。” 她这么大的力气,这么足的气息,都不能让吹出的小调婉转如歌。张行简做不到,也是正常的。 张行简放下叶子,说话:“此事需要技巧……” 沈青梧:“什么技巧?怎么吹?” 她兴致勃勃,重新凑来想跟他学,张行简却是低头间,停顿一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