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女,但当今忠阳伯不思进取,带累阖府声名狼藉,一日比一日没落,稍显贵些的人家都避之不及。 乔氏的亲事便鲜有人问津。 乔氏十五岁那年,天子采选,充盈后宫,乔氏也入宫待选了,本以为自己能留在禁中当娘娘,如此天子也会抬举忠阳伯府……哪知道她没被选中。 没选中便罢了。可是天子却把落选秀女的名册送去了安王府,让那个落魄安王从中择妻。 乔氏就这么被安王挑中了。 安王就是那个意图谋反篡位、最终功败垂成的燕王的,遗孤。 论起来安王还是今上的堂弟,因着他父王曾经犯下的罪过,天子一直当他不存在,只给了他王爵,逢年过节赏赐寥寥,几乎没把这个人当宗亲。 安王府内服侍的下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乔氏嫁给安王之后的日子,还不如待字时过得优渥。也就占着王妃的头衔罢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锦衣华服的宗妇,就乔氏的打扮最朴素,衣裳都是去年的样式,也无怪旁的宗妇瞧她不起。 阿鱼想了想,道:“把这盘梅子冻糕给安王妃送去。” 侍女应了,又掀帘出去,将梅子冻糕呈到乔氏面前。 诸位宗妇像是才发现乔氏,状似熟稔地和她寒暄了几句。多少明白太子妃知道乔氏受了冷落,才赏了点心安抚乔氏。 可见太子妃虽不在堂屋,却对此间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宗妇们便不再妄论太子夫妇了。 *** 送走这些宗妇之后,还不到用午膳的时辰。 阿鱼叫住一个眼熟的内侍,问道:“殿下现在在哪儿?” 那内侍行了礼,答道:“回娘娘的话,殿下在书房呢。” 阿鱼便去了书房。 谢怀璟正立在书柜旁边,见阿鱼来了,就停下手中的事,笑着说:“要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阿鱼倚在门边,歪头笑道:“不是来看书,是来看你的。” 谢怀璟眉目蕴笑,把手递给阿鱼,“要看就好好看,走近了看,站那么远做什么?” 阿鱼下意识地走近两步,握住谢怀璟伸出来的手。 谢怀璟却稍稍用了劲,拽了阿鱼一把。阿鱼踉跄两步,跌到谢怀璟身前,谢怀璟顺势勾揽住她的腰,低笑道:“太子妃投怀送抱。” 阿鱼气恼地仰头:“明明是你……” 话未说尽就被亲吻堵住了。晌午暖融融的日光透过绵纸窗柔柔地透进来,空气中的纤尘都细微可见,室内安宁而静谧。 半晌,阿鱼愤愤地推开谢怀璟。瞧见一旁的桌案上放了几个黄澄澄的橙子,旁边还有一把匕首,便走去拿起一只橙子,用匕首破开橙皮。 橙子香顿时盈满了屋子。 谢怀璟的心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就像有人拿着那把匕首在他心头划出了一道道刀痕,无边的悲恸从血淋淋的伤痕中漫溢出来。 阿鱼抬起头,瞧见谢怀璟略微泛白的脸色,忙问道:“你怎么了?” 谢怀璟把心头绞痛的感觉压了下去,笑道:“这匕首由精铁制成,锋利得很,你小心些用。” 阿鱼见他没什么大碍,不由一笑:“用不着担心,我以前用菜刀切菜剁肉,从没有伤到自己,就连司膳女官都夸我手稳呢。” 她把橙子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谢怀璟,另一半自己拿着吃。橙子沁香水润,甜丝丝的。 美人笑语橙子香。那些心痛如绞的感觉渐渐消散了,谢怀璟接过阿鱼递来的橙子,笑道:“前人说‘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今日倒能体会一番。” 这词写的是意态缠绵的男女之情。阿鱼瞪了眼谢怀璟:“好心给你橙子吃,你倒拿我说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