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 她心底有些难以言说的慌张,什么都没说就急匆匆地跑了。 *** 此刻的宋平已经彻底清醒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刚刚太子的眼神、语气都淡漠得过分,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宋平心中忧惧,顾不上时辰已晚,绕道去了宋恕进的屋子,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宋平道:“爹,您再跟殿下解释解释,我是真心想娶那丫头进门,真不是调戏……” 宋恕进已睡下了,因宋平过来才披了衣裳起身,听了这话不禁恨铁不成钢:“糊涂东西。殿下是谁?殿下是太子,将来的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管你有没有调戏那个丫头,殿下说你调戏了,你就是调戏了,别想着狡辩抵赖,你若辩驳,岂不是驳了殿下的脸面?殿下肯定更不高兴。” 宋平恍然大悟:“难怪……方才我解释了几句,殿下反而更生气了。爹,您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宋恕进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怪我,早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吃醉了酒便要胡来,为父就不让你喝酒了。你现在赶紧回去烧水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去殿下屋子门口跪着请罪。” 宋平微张了嘴:“那……那岂不是要跪一晚上?” 宋恕进颔首:“你今夜的行止,已算是驾前失仪。殿下既然给你定了调戏美人的罪名,你好好认罪便是。态度诚恳些,殿下兴许就揭过去了。” 宋平只好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谢怀璟得知宋平在屋子外跪了一整夜,神色分毫未变,只吩咐了传早膳,命人把阿鱼叫来。 阿鱼先前在船上晃晃悠悠地睡了一个多月,昨夜睡在不会晃来晃去的床上,反倒不习惯了。便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睡着。得知太子找她,就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过去了。 在屋门口瞧见跪着的宋平,阿鱼还愣了一会儿。如今虽已孟夏,但夜里还是更深露重的。宋平像是跪了一整夜,衣裳都被露水打湿了。 阿鱼也没多看,径直进了屋。 早膳已经备齐。扬州城的百姓富足慵懒,吃早茶几乎成了惯例。清茶配细点,梅雨时节早早地起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听雨赏景,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谢怀璟让阿鱼在身边坐下,推了一碗白汤鳝丝面给她,“你尝尝,这时候的鳝鱼肉都挺新鲜。” 面条的香味飘了过来。阿鱼捧着碗,先喝了几口面汤。倒不是纯粹的白汤,汤底醇厚而味浓,应是提前备下的高汤,清澈鲜香。阿鱼满足地眯起桃花眼,随口说了句:“刚刚进门瞧见宋大公子跪在了门口,像是跪了一晚上。” 谢怀璟偏头望她,缓慢地勾挑起唇,“你似乎很关心他?” 阿鱼摇了摇头。她觉得谢怀璟神色怪怪的,就像以前二叔背着二婶讨小老婆,二婶明明很愠恼,却偏偏要挤出镇静和善的笑容一样。 阿鱼没再多说什么,专心埋首吃面。 面是细面,软韧而筋道。面条上头的鳝鱼丝只有一寸长,用油炸过了,金黄金黄的,入口颇为酥脆。阿鱼一筷子面条一筷子鳝丝,吃得很是尽兴。再想想夏天到了,肉嫩味鲜的鳝鱼都溜出来了,阿鱼心里不由冒出好多个念头,比方说红烧鳝鱼、泡椒鳝鱼、山药鳝鱼汤…… 谢怀璟见阿鱼吃着吃着抿嘴笑了起来,不觉跟着一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等回了燕京,还可以煮鳝鱼汤喝,可鲜了。” 谢怀璟的心情顿时欢畅起来——阿鱼还是想和他一起回京的。他笑了笑,说:“鳝鱼补气养血,你身子弱,又畏寒,多吃一些也好。” 阿鱼点点头。以前待在司膳房,各种食材的功效都是要背的,鳝鱼的药用之效她还记得,顺口便道:“鳝鱼肉益精温阳,对肝肾都极好,最适宜肾阳亏虚的人吃了。” 她说完,又夹了一筷子油炸鳝丝,当真外焦里嫩,搭着高汤一块儿吃,鲜美无比。阿鱼本着“好吃的大家一起吃”的念头,问谢怀璟:“殿下要进一些鳝丝吗?” 谢怀璟一怔。阿鱼刚刚才说鳝鱼“适宜肾阳亏虚的人”,现在便问他要不要吃鳝鱼丝……这两句话连在一起真是意味深长。 虽然知道阿鱼多半没有那个意思,但谢怀璟的神色还是复杂了起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