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死了,对大人来说,是不是也没有什么?” 赵珒声音有些沉:“我说了,你不会死。” 薛令微无声弯了下唇角, 没再继续问。 赵珒其实是猜到她问这话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去鬼门关走一遭, 问自己这个问题, 不过是想知道郑贵妃那里会如何。 他看着薛令微的眼神里有一丝愧疚,“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的了你。” 须臾,薛令微笑了一声,看似玩笑:“罢了,大人待我能跟别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我已很是知足了。如今我不过是身份卑微的侍妾,郑贵妃尊贵无比,我哪能计较什么呢?” 薛令微的话并没有让赵珒觉得心里有什么好受的。大概,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虚与委蛇。 “你在昏迷的时候,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哭。”赵珒紧紧的盯着她的眼,“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是么?” 赵珒看着她那一副像是不知情的样子,不动声色:“你梦到了什么?” 薛令微迎着他的目光。她梦到了什么,她会告诉他。 于是她佯装在回想,片刻,回道:“记不清了。” “是吗?”赵珒那样子,分明是不信。 薛令微突然转了话锋:“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了。” 赵珒神情一滞,反问:“然后呢?” “其实我是梦见,以前一起吃冬至圆的时候。” 赵珒听罢,翻身躺了回去,沉默了许久。薛令微没去看他,但知道他现在大抵是在回忆以前。 半晌,她听到他说了一句:“冬至的晚上,我带你出去。” 其实薛令微并未想过赵珒会说带她出去。不知是不是薛令微的错觉,赵珒今日对她比平常依从,或许是觉得亏欠她。 冬至这日,皇帝要举行祭天大典,赵珒一等内外官都要随从,要等晚上才会回来。 黄昏前,早已轻装准备好的薛令微被钱仲带出了府。穿过两条长街,远远的她就看到早已在石桥旁等着她的赵珒。 赵珒着一袭月白色的圆领袍,头发束在头顶,挽了一根浅蓝色的发带。街边华灯映照他清俊的脸,在夜里半明半暗。夜风微拂过,将他垂在脑后的那一截发带吹到前面来,轻拍他的侧脸。 今夜的赵珒看着像是个俊书生,纵是收去平时东厂督公的派头,却依旧是人群里最为招眼的景。 薛令微不由得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钱仲道:“姑娘过去吧。” 薛令微抬步朝赵珒走过去。回头钱仲已经离开了。 她朝四下看了一眼,“莫非今夜就我们二人?” “自然。” “大人就不怕会有人对大人图谋不轨?” 赵珒笑了笑,“若真是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即便是带着人也拦不住。” 薛令微扬了扬眉,打趣:“若真是如此,到时候有人知道大人带着他的侍妾乔装成市井百姓出来玩耍来行刺的话,大人的身手能躲过去,可奴家就不一定了,大人性命金贵,到时候我怕自己只沦为烟灰。” “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回府吧——” “哎哎——”薛令微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大人说过冬至这夜带我出来的,不能说话不作数。” 赵珒笑意涤荡:“我逗你的。既然是出来游玩,就不要再讲究那些规矩。” 薛令微听他这么说,是一点也不客气:“这可是大人说的,到时候如果奴家哪里僭越了,大人可不要跟奴家计较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