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娄思凡说:“那双冰刀我现在还留着。” 贺长生点点头:“我也是。” 寥寥几句话, 又让贺长生想到了年少时那段最灰暗的时光。 他长得偏女相, 唇红齿白,盼睐之间眼中天然有一段光辉。然而他这一类的长相,是最受男生看不起的。 孩子世界里的标准既简单又残忍。对他们来说,不一样, 就是最大的错。 在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时,娄思凡出现了。 他把贺长生从深渊里救出,给他买他买不起的好冰刀, 并对他说,为什么不试着去练双人呢?你要学着走出去, 跟人交流。 娄思凡曾救过他, 所以贺长生不忍心看他也跌入另一个深渊里去。 在昨天的家宴上, 向来温柔和善的娄思凡第一次在贺长生面前暴露了他内心的阴暗面。 ——他是嫉妒冬歌的, 嫉妒得近乎发狂。 这几年来,相对于冬歌水平的稳中见升,娄思凡的状态则是停滞不前,甚至还有所倒退,教练已找他谈过几次心,却都无济于事。 贺长生理解这种阴暗面。 这世上圣人太少,谁还没有过一两个阴暗的念头呢。 但贺长生不想放任嫉妒彻底侵蚀自己好友的心。 娄思凡小心地望着贺长生的眼睛:“长生,别走了,留下过年吧。省队太冷清了,你要是因为我过不好这个年,我得愧疚死。再说,你年后就要去芬兰,我们起码得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贺长生想了想:“嗯,好。” 娄思凡这些年都没跟贺长生红过脸,没想到贺长生长得跟波斯猫似的矜贵,顺两下毛就能哄好。 他惊喜道:“我这就去给你拿行李。” 谁想,贺长生摁住了他的手,扬声唤:“冬歌?” 他以为冬歌在房里,谁想一个声音打二人脑袋上不远处传来:“前辈。” 二人齐齐抬头,看到了冬歌。 他趴在看台上方的栏杆处,手里拿着块热气腾腾的抹布:“我爸妈和小叔他们出门拜年去了。我一个人呆着没意思,来打扫下冰场。” 一看到冬歌的脸,贺长生就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心脏明明砰砰地跳,却总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仰头问:“你怎么不跟着去拜年啊。” 冬歌言简意赅:“去了太麻烦。” 握一圈手、签一圈名、讲花滑圈的绯闻,外带再被起哄表演“跳一个”,年年都是同一套节目,还不如在家打扫有意思。 言罢,他对娄思凡微微点头:“娄前辈,新年好。” 娄思凡嘴角被冷风冻得有点僵:“你好。” 贺长生问:“这些天,我还能在你家打扰吗。” 闻言,娄思凡的手掌猛地一攥,心底有把小火缓缓烤着他的心,叫他有种想要大叫出声、让冬歌滚开的冲动。 冬歌微微歪头:“如果是前辈的话,不算打扰。” 贺长生:“伯父伯母那边……” 冬歌:“我来说。” 三言两句谈妥了寄住事宜后,贺长生把目光转回娄思凡:“娄哥,以后要是找我出去玩,就带上冬歌一起吧。” 在贺长生看来,娄思凡和冬歌的交流还是太少了些。 如果把冬歌和自己绑定,让娄哥能有机会多和冬歌聊一聊,就会发现冬歌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娄思凡眼睛眨了眨,弯出了一个极温柔的弧度来:“好,这回是娄哥欠你的。都听你的。” 随即他扬起脸来,对冬歌笑道:“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台球厅玩吧。” 冬歌略点点头:“嗯,好。” 送走娄思凡,贺长生走到抹栏杆的冬歌身边:“还有活干吗。” 冬歌抬头,不跟贺长生客气那么多:“前辈会开整冰车吗。” 贺长生:“会。”以前在省城冰场打工赚钱时学的。 冬歌说:“那我们把冰面平整一下,再浇一遍水吧。” 贺长生:“好。” 两个大小伙子花了两个小时,把空旷的冰场平整了一遍。整冰车光顾不到的边边角角,只能通过人工剁冰,再添浇热水解决。 这么繁琐的工作,二人却做得其乐无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