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娘拉着栩栩,悲伤道:“完了,小兔崽子得相思病了。” 相思病对于媒婆来说,是最棘手的一种病,尤为单相思,根本没有解药。杨氏看儿子挺可怜的,便暂时打消了让他继续相亲的念头,决定暂缓一缓。 放下儿子的事后,杨氏便开始了媒婆的工作。栩栩则留在家中照看经常望着天空时而发呆时而傻笑,总之极不正常的哥哥,心中担忧万分。 栩栩一边担忧着相思病的哥哥,一边偶尔望着天空痴痴地发呆,满脑子都是夏大夫的身影。 于是,两个人时常不约而同地一起望着某个方向痴痴地发呆,非常默契。 忙碌了一天,杨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栩栩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饭桌上,忽发现娘好似不高兴,担心道:“娘,您怎么了?” 杨氏叹气:“唉,最近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夏大夫告诉了大家有了可以治愈女孩的肥胖症后,村里的男子暂时都不愿意娶妻了,道着等夏大夫将村子里女孩的病治好,再娶妻。好不容易有几个愿意娶妻的,还都是……” “都是什么,娘?”韩荆棘突然来了精神。 “都是要娶瑞柳姑娘的,”杨氏苦苦道,“我说人家瑞柳姑娘暂时不愿嫁人,他们就说栩栩姑娘也勉强可以……真是气死老娘了。” “哈哈……”韩荆棘大笑。 栩栩只好默默转身去盛饭。 杨氏第二日的媒婆生意仍然是惨淡,为了维持生计,韩荆棘因着曾经学了点厨艺,来到村子里的一家小菜馆,干起了厨子。栩栩依旧看家,默算着似乎遥遥无期又近在咫尺的回家日子。 去天齐医馆工作的这天,夏大夫特地派了马车过来接送栩栩。接她的人是夏大夫的第八个弟子,名叫马若,人已中年,沉稳踏实,路上介绍自己时说曾经在远村做过大夫,因为误用药,害死了一个病人,而生意一落千里,终成了落魄的浪人。三个月前,他流浪到这个村子里,听闻了天齐医馆的名声,便来拜师。他因着有多年的医者经验,很容易就闯过了夏大夫的三道考验。天齐医馆里有人认出了他,知晓他的过去,并将他的过去告诉了夏大夫,强烈反对他进入天齐医馆。然而,夏大夫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给病人用错药。如此的理由,便收留了他。 栩栩听完,由衷叹道:“夏大夫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好人?”马若闻此,却嗤笑不认同,“我可看不出来他是个好人,不过,我倒是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故事都复杂。” 闻此,栩栩淡淡一笑。如果夏大夫真的就是那个叫千寻沐的孩子,那他确实是一个有着非常复杂故事背景的人。 栩栩掀起轿子的窗帘,望向远处的粉色桃林,心向往之,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天齐医馆门前的偏偏公子,忍不住喃喃:“真想知道,那样一个完美的人,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到达天齐医馆后,栩栩随着马若来到侧堂,见了夏大夫。 夏大夫依旧一身超然物外的白衣,站在案桌前,持着笔砚画着什么。身旁捧着墨盘的阿陶见到栩栩,眨眼笑了笑,小声道:“你们等一会,师父正在画药方呢。” 栩栩不解,悄声问马若:“药方不是写的吗?怎么是画的?” 马若苦笑,小声回答:“咱们年轻有为的师父,只认字,却不能写字,据说一写字,头就会剧烈地疼痛。” “啊?”栩栩不由得同情。 药方画好后,夏大夫叫来了徒弟三喜,将图纸交到他手上,吩咐道:“这几样药物你尽快买来,每样五两,到王大夫那里买。。”又叫来了二喜,问道:“今日上午的二十位姑娘都来齐了吗?” 二喜回答:“来齐了,都在后堂候着呢。” “嗯,你先去后堂给她们倒上茶水,要她们再等半个时辰。” “是,师父。” 二喜下去后,夏大夫这才看向栩栩二人,点头示意,道:“栩栩,马若,你们俩随我来密室。” 密室依旧如往常点满了蜡烛,不同的是,多了两把椅子,与一长长的木台,木台上摆着二十个放着相同药材的小瓷杯。 “你们二人先坐下。”夏大夫道。 栩栩与马若坐在了新增的两把椅子上,气氛严肃而安静。 “昨晚,大喜统计了下,村子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的接受治疗的女子总共有四百三十二人。”夏大夫看着木台上的二十个杯子,缓缓道,“因为治疗的药主要是栩栩你的血,而人体每天的取血量是有限的。”见栩栩欲开口,紧接着道:“过多的取血会导致身体虚弱甚至死亡。所以,我作了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医治二十人这个规定,且三日取血七日休息。如此算来,总共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而治疗需分为三个疗程,每半年治疗一次,治疗三次。如此,栩栩,你一年半之后方能离开这里。”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这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