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初话到嘴边被梁煊给挡了回来,磕巴道:“我怎么知道……” 李逸初改主意了,与其现在和梁煊说,不如用一次成绩来跟梁煊表明他的真实水平,下个月就是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学校和市里都很重视,算是进入高三之后第一场正式测验,如果到时候他和梁煊的名字能够并列出现在学校光荣栏里,那该多震撼! “说明你怯场。”梁煊转个身子,盘腿面对着李逸初坐在床上,若有所思道:“这个毛病得改。” 李逸初不置可否,继续做题。 夜晚十一点,李逸初看完书,梁煊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李逸初睡在旁边的病床,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梁煊本来有困意,也被他这动静折腾没了,打开灯看李逸初:“睡不着?” 李逸初挠着后背:“后背痒。” 梁煊从床上下来坐到李逸初的床边,掀起他的睡衣看后背,确实有不少蚊子叮的红疙瘩。这病房在一楼,窗外就是花园,草丛里蚊子多,到夜晚都飞到屋里来了。 李逸初一边挠一边道:“蚊子怎么不咬你?” “可能我皮肤太硬了。”梁煊笑着回答,然后从抽屉里找出花露水,倒在手上抹到李逸初后背,李逸初后背的乌青已经好了很多,变成暗黄色。 李逸初拿过花露水,郁闷道:“我得把全身都抹一遍。” 梁煊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他向来不喜欢花露水的味道。出来的时候,李逸初正举着花露水瓶呆呆地看着他。 梁煊:“怎么了?” 李逸初:“花露水洒床单上了。” 梁煊走过去看看,床单正中间被弄湿,确实是没法睡了。梁煊:“那我去叫护士换个床单。” 李逸初连忙叫住他:“这么晚了多麻烦人啊。” 梁煊本想说不麻烦,可一看李逸初快藏不住的笑容,醒悟过来他是故意的。梁煊装作看不懂的回到自己的床:“那你就这么睡咯?” 李逸初抱着腿坐在床脚道:“是。” 梁煊背对他一笑,转过身恢复面无表情,伸手关了灯,清清嗓子:“那晚安。” 李逸初:“……” 梁煊在黑暗中捂着嘴笑,不让自己出声。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看见李逸初仍旧是抱腿坐在墙角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肯定很有趣。 李逸初心里把梁煊骂了十分钟,见他似乎真的睡着了,愤怒地瞪他几眼,正准备将就着躺下,却听到黑夜里梁煊的声音:“过来。” 李逸城立刻把刚才骂他的话抛到九天云外,跳下自己的床跑到梁煊的病床上,梁煊伸开手臂把他抱入怀中,鼻间涌入浓烈的花露水味道,梁煊痛苦的摒住呼吸:“你抹了多少花露水?” 李逸初:“大半瓶。” 梁煊:“……” 李逸初颇自豪:“我在这,蚊子也不会咬你了。” 梁煊深呼吸几次,想让自己习惯那个味道,但仍然觉得很刺鼻,他鼻子上下蹭,终于在李逸初头发上找到没被这味道浸透的地方,于是把鼻子埋在他头发里,李逸初的头发不像梁煊的那么硬,发根有洗发水的清爽味道,梁煊轻轻摩挲几次,手抓着李逸初的手臂环到自己腰后,拍着他的后背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这样哄过你睡觉?” 李逸初奇道:“什么时候?” 梁煊:“四五岁?我也记不清了。我去你家玩,你妈妈要做饭,你在沙发上睡觉,半梦半醒的哼唧,然后你妈妈就教我拍你后背,果然拍一会你就又睡着了。” 李逸初眼睛笑出弯弯的弧度:“这么小的事情你还记得?” 梁煊把脑袋移下来和李逸初对视,他现在不觉得花露水的味道难闻了,“我也觉得挺神奇的,很多事我都记得。比如你第一次跟着父母来我家做客,打碎了我的杯子。” 李逸初对父母去世之前的生活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他一点都没忘。不过可能是父母的去世让他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极度片面,他只记得和父母相处的过往,对于其他人,都记不清了。梁煊提到的这些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李逸初啧了一声:“碎你一杯子记十几年,忒小气。” 梁煊笑:“我小气?每次我有了新玩具,不都是给你先玩的?” 李逸初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想起来梁煊说的玩具了,那时候两家关系好,家长每次买玩具都会给另一个小孩买一个,但又希望他们能有新鲜感,所以每次都是买两种不同的玩具,但是每次都是李逸初先把两个都玩了,梁煊才会接着玩。当时李逸初父母教训他不能这样,梁煊还去给他求情,说自己喜欢逸初弟弟,愿意把玩具给他先玩。梁煊的一句“喜欢逸初弟弟”被大人们笑了好几天。 后来呢?后来李逸初父母去世,被梁家收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