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短信给我。 “江一原安好,你放心,医疗队下午就来接他走。” 那个下午医疗队果然就来了,隔壁顿时闹哄哄的,我一来不敢再在窗口看着了,二来也感觉有些头昏和昏沉。因此便又趴着睡了会儿,直到一切安静,直到周雅文再次出现。 “走吧,其他人都走了,还有一个小船,我跟你一起走。” 今天雨已经停了,天放晴了,我的心情也不错,一路哼着歌,周雅文倒是像有什么心事,他默然不语,有时候盯着我看看,有时候盯着湖面看看。 可我的好心情在船靠岸后就没有了,我原来放在塑料袋里的大衣和杂物都没了! “这个社会太令人心寒了!我就游泳过来救个人,结果还偷我东西!现在连我大衣也偷了!叫我怎么回去!苍天啊!” 我身上此刻还穿着周雅文的大外套。 周雅文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行了行了,别嚎了,我给你买,你去那边那个亭子里坐着等着吧。” 我看着周雅文转身的背影,倒觉得他还挺仗义,等他买完回来把那些牌子死贵死贵的大衣围巾裙子丢我手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更光辉了。 “你买这么贵的给我不用我还钱吧?” 周雅文白了我一眼:“不用,你快换好了衣服我送你回学校。” 我已经占了他的便宜,哪里还敢劳烦他,只一个劲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别送我了,我不回学校,我得回趟家,学校那边我也让我朋友请假了。” 周雅文最终还是拗不过我,他从钱包里抽出好几张毛爷爷:“也行,那我也不坚持送你了,你拿着打车回家吧。路上当心点。我去医院看看江一原。” 其实从昨晚开始我就有些头晕眼花的,觉得喘不过气来,胸闷的很,周雅文一离开,我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往家里赶了。 却是没料到,这一回家就躺倒了。大约是被寒冷的湖水给泡坏了,当晚我就发起烧来。迷迷糊糊间,手机亮了一下。 “江一原已经没事了。” 是周雅文的短信。 我看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连回复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疼,手脚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滚烫。 明明只盖着薄薄的被褥,我却觉得有千斤重,胸口的像是压着巨石,我张大了嘴,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却仍旧是徒劳,在半昏半沉里,我的手脚开始痉挛,我的身体开始觉得有一股力在往下沉,像是要把我拉进黑暗的深渊一样,我开始觉察到恐惧。 在这突然的一瞬间,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妈妈!”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开始呼救,“妈妈救我!” 可是这时候我妈正在厨房忙活,那抽油烟机的声音掩盖住了一切,她什么也没听到。我开始摸索着把手往床头柜伸去,求生的念头战胜了一切,我竭尽所能推倒了床头柜上那个花瓶。 碎裂的声音刺耳。我终于听到楼下我妈的叫喊。 “怎么了陶陶?” 然后我听到有人往楼上走的声音。 我昏迷过去前最后的场景是我妈焦急而恐惧的脸,然后我的意识沉入了黑暗。 再醒来已经是四天后了,第一感觉是冷,然后才发现自己手上正在输液,鼻子里也插了跟管子。 我抬头看了看,一如既往雪白的墙壁和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儿。床的左侧摆了一台心电监护仪,上面有规律而稳定地跳动着曲线。 我动了动腿,才发现腿边正睡了个人,在我的动作下,她嘴里轻声嘟囔了下,然后她像是转醒一样,慢慢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她黑色的长发也从病床上滑落。 “陶陶!”当她看清我正盯着她后,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声音里是难以掩盖的惊喜和激动,“太好了太好了!陶陶你终于醒了!” 晓丹姐姐几乎有点克制不住想给我个拥抱,但看着我的状况,她又收住了手,帮我掖了掖被角。 我揉了揉额头,还是有些生疼:“晓丹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陪护?你应该好好休息。” 晓丹的眼圈有些泛红:“你放心,我没给你陪夜,陪夜的是阿姨,她这几天也有些疲劳,陈医生也说你的情况已经脱离危险了,所以我们都刚把她给劝回去休息呢,我也是早上才来你病房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