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上这喜庆能传的范围只有这样大。其实本是件大事的,一个是宁王爷,一个是陛下新近倚重的女官,很难不叫人在意。 偏生章烨觉得不够,他身穿喜袍、骑着高头大马接到了同样的一身喜袍、盖着红盖头的凌霄后,极为高调地带着迎亲的队伍、带着花轿内的凌霄。恨不能在临安城转个遍,让天下都知道,他终于娶到了意中人。 正是因为宁王的不低调,看热闹的百姓极多,恨不能将长街围个水泄不通。大家探着脖子,看高头大马上长得俊美的男子满面喜气,气势凛凛,连带对花轿里的新娘多了好奇。幸得提前安排了官差维护秩序,才算是没有出乱子。 聂韶光隐在人群当中,看大红花轿打长街走过,宁王意气风华坐于马背上,那份喜悦与得意,昭示着这又是一份美满姻缘。她便生出一种感觉,谁都是好的,独独她不是如此。 为什么她便偏偏求不得? 聂韶光恨恨,又想起自己的哥哥,不禁压了压嘴角。而今凌霄嫁给了宁王,她哥哥也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狠狠拒绝了罢?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与他一路的人,如何会接受他呢?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自己哥哥惯常在感情的方面就是一根呆木头,怎么就刚刚好对凌霄动了心了?聂韶光再想一想,依然感到奇怪,假使在边关时候已生出了感情,怎回来后又似毫无动静? 要不是自己哥哥巴巴跑去提亲,她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聂韶光回到家中,自己哥哥没有去宁王府喝喜酒——到底是官员,没有不去的道理,而是在书房里面擦拭他的宝剑。聂韶光吓了吓,聂志远看到她进来,也未曾使人通报,一面收了东西一面蹙眉说,“要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他将宝剑收了起来,不像是要冲动行事的样子,聂韶光定了定心神,笑道,“一时忘了,下次定会记得。”聂韶光反常很好说话,聂志远看了她一眼,心觉她定是有什么事。 待到下一刻时,聂志远当真听到自己妹妹说,“凌霄今天出嫁,还是嫁给了宁王,哥哥,我也去看了看,那排场、那阵仗是极热闹极喜庆的。倒是哥哥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聂志远镇定反问。 聂韶光笑了笑,“没事自然是最好,可我好奇呢,哥哥既也不那么的在意,当初怎么会使人去提亲的?这一点也不像您……”她有心打探,聂志远没有看不出来的。 “合则聚,不合则散,既无缘分,自也罢休了,难道还要苦苦哀求不成?”聂志远的话说得含糊又不含糊。只是觉得她同别人不大一样,有些上心,而他此前从未对别人上心过,因此便起了念头。 倘若早知道她与宁王有什么,便不会去插一脚了。 聂韶光看自己哥哥一派坦然模样,忍不住问,“为何哥哥不去争取呢?竟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兴许争一把便有好结果呢……”换作是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哪怕要面对的是王爷又如何呢? “她心都系在别人身上了,还有什么可争取的,我又哪里有那样喜欢她?”聂志远不甚在意地说着,却想起了聂韶光心底有搁不下的事。 往常都不说,怕触到她伤心事也怕刺激到了她,现在说到了这里,便觉得没有关系。是以,聂志远很快又与聂韶光道,“而今你也一样该学着放下了,总是强求不得。陈家姑娘再嫁这门亲事不差,说明过往那些影响并不大。你若能像陈家姑娘一般,无论是母亲还是我,都真正放心了。” 聂志远说的陈怡菲了,她再嫁的事,一样许多人关注。哪怕不刻意打听,一样或多或少知道些。话转到了她身上,聂韶光自然不怎么爱听。本是为了从聂志远这里套话才态度好的,听到这些,她自然又是脸僵。 “我又是有什么好再嫁的?人家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有什么呢?还要叫人背后说,指不定怎么看不起,我才不稀罕!” “不稀罕就先歇了折腾的心思,难不成你还想要回宫里去吗?今年大选,陛下只让底下的人挑了些宫女,你若想回去,也不过是这样的路。” 绕来绕去,左不过是这些话,聂韶光没有想要听。她板着一张脸,不悦地盯着聂志远。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海里闪过了个想法,她眼眸轻眯,说,“哥哥,你老实交待,而今的宁王妃……你可是清楚她有些古怪?” 聂志远抬眸看向她,心底划过了丝异样,但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拧着眉轻斥聂韶光一句,“你成天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