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定了?” 谢逐垂眼。 贺缈伏在他怀里,被那股熟悉的沉香包围, 仿佛扫尽了一切忐忑和不安稳, 一颗心荡荡悠悠沉了下来, 就连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 “没有……周青岸今日提了几个, 都不好……” 谢逐也明白择选和亲人选的难处,下意识拧眉,将自己了解的人选在脑子里一一过了遍, 却没有什么头绪。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不止他,包括周青岸,大抵都知道还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是没有人敢提起罢了。 谢逐也不会提。 “你……” 想了许久,他才缓缓启唇,刚一出声却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伏在他胸前的人竟是毫无反应,仍一动不动地贴着他, 呼吸声微弱却平稳,只是环在他腰间的手略微松了些。 谢逐愣了愣,低头一看, 却见贺缈不知何时闭上眼已经睡着了,长睫低垂,在她眼下投了一层浅浅的阴影,覆在那本就因困倦映出的乌青之色上。而屋内烛光昏沉,又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暖暖融开,倒是将她面上的憔悴化开不少。 看出她睡得安稳,也大概知道这几日风起云涌压得她喘不过气寝食难安,谢逐便没再忍心将她从睡梦里唤醒。 视线在贺缈面上凝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轻轻拉开腰间的手,往床里侧稍稍移了些,将贺缈从怀中挪了出来,缓慢地在身侧放平…… 贺缈一被放平,便立刻侧过身变回了身体微蜷的姿势。谢逐还未来得及抽回手,她却已经自发地靠了过来,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手中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睡得愈发安稳了。 “……” 谢逐没再将手往回抽,反而将贺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 - 贺缈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被床幔缝中漏进的阳光刺了眼,她从睡意朦胧中稍稍回过了神,转眼定定地盯着十分陌生的帐顶,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不是她的寝殿……她这是宿在哪个宫里了? 不对,她昨夜怎么没有从谢府回宫的记忆…… 这是清和院,是谢逐的卧房! 贺缈一愣,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扬手掀开身侧放下的青色纱幔,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没看见谢逐的身影。 她低头理了理衣襟,这才发现自己昨夜是合衣而睡。 晌午的日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贺缈懵然下了床,这才意识到屋外竟已日上三竿。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砰——” 身后的门骤然被推开,屋外的玉歌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陛下?陛下您醒了?!” 贺缈衣衫凌乱,一边抬手束着自己披散的长发,一边急匆匆从里面冲了出来,“今日不用上朝吗?为什么不叫我?!” 她径直朝清和院外走,玉歌赶紧跟了上来,唤了好几声提醒道,“陛下!今日,今日是休沐。” 休沐? 贺缈步子一顿,随即却仍是皱眉,“就算休沐,现在是什么情势难道你不清楚?自作主张。” “奴婢……” 玉歌撇了撇嘴,忍不住替自己辩驳,“奴婢都是听首辅大人的,首辅大人特意吩咐所有人都不许打扰您,一定要让您休息好。” 谢逐? 贺缈噎了噎,脚下的步子不自觉放缓,虽嘴上还是小声地埋怨,但却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唇角,“你到底听谁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