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缈也完全变了脸色, 直接从一人手中夺过缰绳, 正要翻身上马追过去,却听得身后陆珏唤了一声。 “国师……你没事吧?” 贺缈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星曜来, 一转头就见陆珏在后面扶着他,而他面色稍稍有些苍白,可右手却紧紧攥着,指缝间溢出一片殷红的血色, 顺着指尖缓缓流下,凝结的血珠落在地上,瞬间晕开。 贺缈咬了咬唇, 犹疑中脚下还是转了方向,朝星曜走过去。 “受伤了吗?” 她拧眉问了一声,下一刻却是抬眼看向陆珏,难得的疾言厉色,声音里像掺了冰碴子,“你还在这做什么?!” 陆珏愣了愣。 方才不是她叫的吗?虽然他没有保证国师毫发无伤,但好歹也只是伤了些皮肉啊…… 贺缈却仍然瞪着他,竟像是恨不得给他一箭似的,“朕是不是说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这指挥使就不要做了!” “!!!” 从女帝诡异的停顿中,陆珏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撒开扶着星曜的手,瞬间消失在了贺缈面前。 应该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依照谢逐的身手,就算是没有办法制住烈马,也一定能全身而退……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想到这,贺缈眉心稍稍松了松,微微侧头,直到看着陆珏领人冲进了山林,才终于移开视线,看向星曜受了伤的手。 “这是……” 星曜垂下眼,缓缓张开手,手心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在往外不住的渗着血,“被缰绳勒破而已,是我无用,连匹马都驯服不了,给陛下丢脸了。” “你别这么说……” 贺缈心里不是个滋味,又突然想起什么,一个稍稍带了些凌厉的眼神穿过涌来的人群,扫向落在最后的贺琳琅,“是有人存心为之。” 晋帝晋后走到近前,瞧见星曜的伤势,又往谢逐冲出栏杆的方向看了一眼,面面相觑,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们的确想到贺琳琅是有别的企图,也知道那烈马是野性难驯,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危险,就连谢逐都难以控制,若是晋帝刚刚一意孤行…… 被贺缈那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一眼,贺琳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淡定,朝身边的人叱了一声,“太医呢?还不唤太医!” 说罢,才转向贺缈等人,抿了抿唇,最终屈膝跪下,“烈马难驯,竟发狂至此,幸好今日不曾伤及晋帝陛下,否则臣万死难辞其咎……还望陛下恕罪!” 晋后冷笑了一声。 贺缈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攥紧了手。 想着今日万幸伤的不是晋帝,若没有临时换上谢逐,义父真的受了伤,义母又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 “陛下!” 远远的,陆珏突然驾着马疾驰了回来,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看得贺缈两眼一黑,隐约已经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陛下……” 陆珏跳下马,几步冲到贺缈面前也在贺琳琅身边跪下,欲言又止。 “……说。” 贺缈微不可察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声音开始轻微颤抖。一旁正被太医包扎手伤的星曜眸光闪了闪。 “谢大人……” 陆珏动了动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谢大人坠马,昏迷不醒。” - - 谢府。 原本放晴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深浓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天际阴云密布,隐约传来轰隆雷声。 清和院内人来人往,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就连屋门被从内推开的声响都格外刺耳。 贺缈从里面走了出来,却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个踉跄,幸好旁边的玉歌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陛下……” 贺缈攥紧了她的手,面上除了疑惑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怎么会这样?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谢逐怎么会坠马?他怎么可能会坠马? 贺缈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看见迎上来的陆珏,都发不出什么脾气,只是盯了他好久,目光才找回焦点。 她张了张唇,有些滞涩地吐出两个字,“去查。” “是!” 陆珏沉声应道,他也知道此刻再怎么请罪也无济于事,只有尽快查出此中蹊跷才能稍作挽回,于是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清和院。 “如果……” 如果她可以阻止贺琳琅,如果她没有默许谢逐上场,如果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