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拉回到了他这里。 星曜从案后走了出来,眉眼沉沉,“陛下方才不是说身子不爽么,既然首辅可以替代晋帝陛下,不知臣能否代替陛下上场?” 贺缈一怔。 - - 星曜是不会武的,也不能说是不会。当年从满城封锁里将她救出来时,星曜还是一个武功卓绝的高手。 只是后来贺缈再在东郭彦那里见到他时,他一身武艺已经全废了。想来也是,那时星曜为了救她被重伤,奄奄一息,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她怎么还能希冀着他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这也是贺缈经常会内疚的原因之一。 她自己也是学武的人,若是哪一天突然武功尽失,她也很难想象那种变成废物、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所以这些年,她从不在星曜面前动武,更会避免星曜出现在这种场合。 若说普通的马也没什么,可贺琳琅进献的偏偏是还未驯服的烈马。 谢逐武艺高强自然能应付地过去,可星曜在这个时候要代替她上场驯马,那就是逞能了…… 贺缈心里觉得不妥,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星曜,生怕触到他的痛处伤了心。 最后只能在主位上如坐针毡,视线一直追随着已经走到烈马跟前的两人,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 晋后原本想要给谢逐制造机会的计划泡了汤,身边晋帝又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惹得她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首辅大人,国师大人。” 牵着缰绳的两个将士朝谢逐和星曜行礼,随即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犯难,“两位大人……想要试哪一匹?” 两人皆是默不作声,脸色却都一致的难看。说起来他们都对今日的赛马毫无兴致,一个是被点了名被迫上场,一个则是另有图谋…… 星曜率先走到那匹黑马跟前,盯着它看了好几眼,又伸手拍了拍架在它背上的马鞍。 见他动了手,似乎已经是选定了,谢逐便走向了另一匹白马,也踱着步绕了它一圈,仔细打量后才意识到这一匹的性子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暴烈,如果不出意外,应是很容易驯服的。倒是那匹黑马…… 也不知星曜碰到了哪里,一旁的黑马突然受了惊似的,猛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腾空扬起了头。 坐在帐内的贺缈惊得一下站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看来这马野性难驯……来人,先带下去……” “陛下,首辅和国师还没说什么,怎么你倒是先替他们打退堂鼓了?” 贺琳琅也不知场上如何变成了这个情势,昨日被贺缈警告后,她其实已经放弃了要置晋帝晋后于死地的念头。 可即便是她没了杀心,但想让她恭恭敬敬地招待大晋帝后,那也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她最初只是借驯马一事给晋帝一个下马威而已,怎么一转眼…… 这里倒成了星曜和谢逐两个人的战场。不过这样也好,她倒是巴不得这两人斗得两败俱伤。 贺缈眉心紧锁,一个眼刀飞向贺琳琅,恨不得把她的嘴封上才好。 “朕说了,把这两匹马拉下去!你们是都要违抗圣命吗?!” 牵马的两个将士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赶紧拉着缰绳要退下去,却不料一直没有作声的谢逐却破天荒开了口。 “等等。” 谢逐径直掠过星曜,走到那匹仍有些不安分的黑马跟前,接过缰绳。 “国师若是有顾虑,这匹便交给我。” 贺缈眼皮跳了跳,刚要说什么,却见谢逐偏过头,遥遥地望了过来,神色不明,“如此,陛下便可放心了。” “你……” 贺缈攥紧了手,暗自咬牙。 放心个毛线!放心他姥姥!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