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轻轻阖上,贺缈才收回视线,转头朝星曜又扬唇笑开,一边往前走一边摘下了眼上系着的轻纱,露出了那双在夜晚流光溢彩的异瞳。 她几乎是小跑了过来,眸里亮晶晶的,像是乍然解开了封印似的,眉眼弯弯,瞬间从女帝贺缈变回了软软。 星曜的视线在她面上凝了片刻,直到她在跟前停住,才别开眼侧过身,将自己手中的卷宗放回了书架上。 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贺缈唇畔的笑意才终于收了收,探出去的手也犹豫了一下,才试探性地牵住了他的阔袖,小声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师命难违。” 星曜面无表情地说着,单手整理着书架上的卷宗。 见他没从自己手里抽开衣袖,贺缈眸色一亮。 她和星曜玩这种“你进我退”的小把戏已经玩了这么多年,星曜什么时候是真嫌弃她,什么时候是口不对心,她还是能摸清的。 贺缈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却可以装作颓丧地叹了口气,“哦,只是因为东郭彦吗?” 听她直呼师父的名讳,星曜皱眉,从她手中抽开衣袖,张了张唇,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妥,“……” 贺缈不喜欢东郭彦,从小就是。哪怕东郭彦是当初派星曜保护她的人,她也始终对他没有好感。 不过星曜是从小跟着东郭彦的,所以顾及他,贺缈还是稍稍收敛,变了称谓,“东郭先生这两年又去了哪个山林里逍遥快活了?” 星曜斜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书架,走到低矮的案几前席地而坐。 贺缈跟在他后头,也自发在他旁边坐下,单手托着腮盯他。 许是察觉出星曜今夜心情不错,她说起话来也没再那么小心翼翼,“你这次回宫……能待几天?” 星曜拿起笔,悬着腕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见闻,启唇道,“不走了。” 贺缈一愣,有些诧异地放下手坐直了身,“不……走了?” 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改口道,“我是担心……担心晋帝那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贺缈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去,“我担心义父对你不利。” 因当年奕王刺晋一案,星曜又与奕王交好,晋帝也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说星曜也是同谋,便想将他与乱党一并处置了。她这才默许了星曜离京游历,这一游便是两年的杳无音信。 星曜的笔尖顿了顿,却连眼也没抬,又继续自顾自地写了起来,“星象有异,大晋的天要变了。” “什么?”贺缈心里一咯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义父义母……有危险?” 星曜却不再回答,只说着天机不可泄露,被贺缈缠得实在烦了,才向她保证晋帝晋后不会有丝毫危险。 得到这个答案,贺缈松了口气,却还是将信将疑。 “星象还告诉你什么了?” 星曜冷笑一声转回了眼,“你若不信,又何必问我?” 贺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颇有些讨好往星曜身边凑了凑,“星象说的我不信,但你说的我一定信。” 星曜眸色动了动,将手中的笔搁下,“星象说,女学之事当缓缓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贺缈想也没想就点头,斩钉截铁地应下,“我明日便让他们将这些事先放一放。” “星象说,你想让晋颜通商的计划,也不宜继续。”M.wedaLian.COM